陈业打开薛承均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不多。
十七块灵石,一柄一阶中品的赤蛟枪,以及一本赤蛟枪决。
“聊胜于无。”
陈业将灵石和丹药收好,那本枪诀他只是随意翻了翻,便不感兴趣。
但,倒是可以给青君用。
至于林琼玉……
陈业摇了摇头,萍水相逢,缘分已尽,多想无益。
他又清点三名劫修的财产。
这三个劫修都是穷鬼,唯一值钱的竟然是一阶中品的法袍。
当时,硬抗了他十几道庚金气。
但现在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不值得几块灵石。
其他的资源林林总总的,加起来约莫一件下品法器,两件中品法器,十块灵石。
倒不是他们只有这点财物,但这三人既然出来杀人,必然是将大多资产存放在家里。
如此哪怕失手,也能给家人留下点资源。
“石镜会的人么……”
陈业回忆着三人之中,唯一有点眼熟的男人。
这人,曾跟在田峰身后,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但石镜会的人为何劫杀他?
陈业蹙了蹙眉,忽然回想起叶老头。
当初,在本草堂买灵药之时,这个老头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态度热情。
当时陈业还纳闷,
他现在今非昔比,这老头怎么认出他?
后来随口交谈中才得知,原来是叶老头和罗恒作宴时,从其口中得知。
毕竟,陈业腰间缠着刮骨鞭,特征相对明显。
“总之……大概消息是传出去了,但应该不是叶老头传出去,他比我还先接触六叶玄参。”
多半便是因为这六叶玄参,导致他被石镜会盯上。
但值得庆幸的是,石镜会不知晓他的实力,派来的只是三个练气中期的修者。
石镜会已经足够谨慎稳妥,但他们万万没料到陈业这个药农,竟然还有这样身手。
因为按照常理而言,一个修者的时间与精力是有限的。
尤其是灵植师这种职业,
既要修炼,又要练习灵植术,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治疗灵植。
留给磨炼术法以及实战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但很可惜,
陈业有熟练度面板,练习技能的速度飞快。
寻常灵植师,想将一门灵植术练成大成,都得数年时间。
但陈业,只需几天!
“云溪坊外门弟子即将大比,这次趁乱袭杀受挫后,石镜会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继续找事……”
夜深人静。
陈业在修炼室中盘膝而坐,却没有立刻开始修炼。
他看着窗外风雪渐歇,月光重新洒满大地,心中却并不平静。
白天的混乱,平卓的惨死,魔修的出现,石镜会的截杀……
这些事情,让陈业身心俱疲。
最近,都没时间陪两个团子玩耍了。
无论是他,还是徒儿一直忙于修炼……
“等当了灵植师执事后,总有时间陪陪她们了吧……”
陈业定了定神,久违地练习灵植术。
马上就是灵植师考核,还是得熟熟手。
但还没修行多久,
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是青君。
“师父……”她小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
“青君,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陈业温声道。
这些日子,青君经历不少惊吓。
她年龄不大,受到惊吓很正常。
小女娃都不敢抬头看陈业:“师父,青君……青君害怕……想和师父一起睡……”
她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小脸也羞得通红。
陈业一愣。
他看着眼前这个抱着被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丫头。
只是……和师父一起睡?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和自己的小徒弟……
陈业心中有些犹豫,但看着青君那泫然若泣的凤眸。
以及那瘦弱的、还在微微发抖的小身子,他心中的那点顾虑瞬间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是孤儿,他知道一个孩子在害怕时,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那师姐怎么办?”陈业故意问道。
“师姐……师姐说她不怕!她让青君来找师父!”青君立刻道,生怕师父反悔。
陈业点点头,
的确如此,知微之前见了平卓的尸体,都不带怕的,甚至还敢站在陈业身前,和柳师弟据理力争。
“只是……青君你真的想和师父睡啊?”
陈业犹豫着又问了一嘴,他有点奇怪。
青君……很抵触他的接触啊?
白毛团子鼓着腮帮:“师父好吵!”
“行行行……”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身旁的蒲团:“不过师父的床可小,挤不下两个人,今晚我们都打地铺。”
说着,他便起身,将自己的被褥铺在地上,又示意青君把她的被子也拿过来。
修炼室不大,两床被子铺开,几乎占满了所有空地。
青君见状,眼睛一亮,立刻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挨着陈业铺好的被褥也铺了下来。
小丫头手脚麻利地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业。
萌的陈业心都快化了。
陈业也躺了下来,盖好被子。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但是一人一床被子。
“师父,不要看青君,快睡觉!!!”
小女娃没理都要占三分。
分明是她盯着自己看,却让自己不要看。
“好好好……”
陈业忽然想起,
他似乎还要练习灵植术?
算了,还是陪小徒弟睡觉关键。
陈业心安理得地摆烂,突然又忍不住,看向肩膀边的小脑袋:
“青君,今天那三个人的东西,你怎么说是你的宝贝啊……”
他当时就很好奇,青君为什么要这么说。
小女娃眯起凤眸,声音低沉:“师父……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知道……哎呦!师父又欺负青君!”
陈业没好气地弹了下青君的脑壳,懒得搭理她。
这小丫头,还跟师父故弄玄虚起来了?
陈业翻了个身,屁股朝着青君,呼呼大睡。
见陈业闭上眼睛,
青君松了口气。
哼!
蠢师父!
等青君修为有成,师父的东西,不就是她青君的吗!
“太上……渡情功?好奇怪的功法呀。”
青君悄悄往陈业这边挪了挪,蹙起眉毛,委屈巴巴地耸着琼鼻。
可恶……
这功法竟然还要去吸师父的臭味!
“要不要跟师父说这个功法?”
但不知为何,青君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让她不要告诉师父。
而这个声音……很像那天救她的姐姐,让青君发自内心的信任。
而另一边。
黑毛团子直直躺在床上,孤零零的。
她双目无神,怀疑人生。
什么……情况?
为什么青君连师姐都不要了!
竟然……竟然敢让陈业陪她睡觉!
直到深夜,知微都没有睡着。
她眼睛睁了闭,闭了睁。
终是小心翼翼地踮着脚下床,
凑到修炼室门边,缓缓推开一道缝。
修炼室里黑漆漆的,
但能看见地上有两个人影。
青君正吧咂着小嘴,睡得可香了。
小脑袋不停在陈业胳膊上拱来拱去,嘟嘟囔囔说着梦话:“不准……不准睡!青君要修炼……”
笨蛋!
明明都睡着了,还说什么修炼!
知微瘪了瘪小嘴,默默爬回床上。
窗外风雪呼啸,床上空空荡荡。
大女娃一向睡得笔挺的身子,渐渐蜷缩在被窝。
“……到底,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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