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我叫朱蒂圣提米利翁，请多指教……”
略显蹩脚的日语从外国美女口中发出，看得高默眉眼微跳。
这个英语老师正是FBI探员朱蒂没错，他看过角色视频，记得对方日语好像相当精通。
“你好，”高默没有和这个女人交流，越过目暮继续问话，“案发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朱蒂连连摇头，“那个时候我正在旁边投入玩游戏，事后才知道那个男人死了。”
“我们都在大屏幕上实时对战，”小兰指了指旁边用来观战的转播屏幕，“就在快要获胜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停止攻击一动不动，回头看才发现操控角色的人已经没了动静。”
“警官，”现场警员说明情况，“死者是21岁的尾藤贤吾，无业，平常行为不良，在这里口碑很差，因为游戏实力很强，被称为米花的凯撒，事发时正在和另一个被称为杯户的鲁塔斯比赛……”
游戏圈，一个新的领域，这之前目暮还没遇到过类似案件，听起来颇有些懵然。
“另外，据说死者最近似乎有加入帮派，行事变本加厉，得罪了不少人。”
警员找来几名和死者有过接触的关键人物。
电玩城店员山岛均，22岁，鱼唇卷发，服务生打扮，眼神有些飘忽。
一个戴着帽子的眼镜大叔，江守敏嗣，41岁，出租车司机，留着卫生胡，含着一支烟，据说和死者关系很差，还说过死者坏话。
再来就是有杯户鲁塔斯之称的电玩杂志作家，志水高保，30岁，一直嚼着口香糖，说话也是阴阳怪气，似乎对死者的死十分解气。
“我的确就是那家伙临死前的比赛对手，只要打败他就能称霸杯户，结果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亏我还特地嚼口香糖改运，真是丢脸……不过现在的我也算间接称霸吧？呵呵，真是讽刺。”
“死因呢？”高默没有理会杂志作家的自言自语。
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有柯南在场，不快点处理说不定就要被这家伙薅走。
柯南的能力其实还要曾经那个工藤新一强上不少，也就是涉及到游戏这个陌生领域，否则可能不等他们过来就已经破案。
“会不会是被人下毒啊？”
果然，柯南马上就站了出来，指着还坐在游戏椅上的死者说道。
“你们看，他好像是休克而死，可是脖子上又没有被勒过的痕迹，虽然身体被机器固定套住，但也不至于致死，事前都还好好的……或许是有什么人趁着比赛的时候用针筒之类的注射毒药。”
“哈哈，”目暮笑着摆摆手，“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大发脾气吧？旁边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
“真的吗？”柯南抱起手臂，啧啧摇头，“警官你真不知道啊，现在是因为机器停止运转才这么安静，平常这里可是吵得不行，而且光线也很暗，如果动手隐蔽点，还真未必有人发现，
再加上被害人手脚被束缚，行动不便，不知道是被人下毒的情况，也不会大动干戈……”
“小孩子想法就是灵活，”高默注意到朱蒂饶有兴趣的模样，一把提起柯南，“不过侦探游戏就到此为止了，我们警方自然会调查清楚。”
说着高默把柯南扔给了小兰。
这家伙只要进入推理状态就什么都忘了，虽然朱蒂属于红方人物，就算发现什么也算不上坏事，但不是这家伙不看场合随便装逼的理由。
真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瓜，不会注意到在命案现场跳来跳去的小孩？
“小兰，看住这孩子。”
“好的，”小兰神色复杂拉住柯南，“好了，柯南，不要打扰警官查案。”
原本还投入于推理的柯南瞬间惊醒，装傻一阵干笑，躲到了小兰身后。
目暮也没太在意，转向警员说道：“先过滤一下可疑人物，有监控吗？”
“有，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楚，”警员报告道，“不过正好拍到了死者的位置，当时靠近死者的人都在这里。”
“先去看看监控录像吧。”
高默也早就注意到了角落的监控镜头，忽然间想起早期的美术馆案件。
凶手只要不是傻瓜都不可能忽视这个监控，不过他正好也需要通过录像了解详情，破解障眼法的前提需要知道障眼法是什么。
“松田老弟，”目暮笑声朝高默问道，“你觉得柯南说的怎么样？真是有人注射下毒吗？”
“的确有这种可能，具体还要等验尸结果。”
以东京目前的情况，法医严重稀缺，估计还要他来进行验尸。
皮肤暴露在外的皮肤没有注射痕迹，如果他是凶手，大概率会选择腋下等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哗！”
高默直接进入通透世界，顿时仿佛透视般看穿死者身体。
果然，右手腋下有不明显的出血点。
看着像是针孔。
“喀咻！”
忽然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引起高默注意，像是某种金属与地板瓷砖碰撞。
高默转头看向走动的几名嫌疑人，暂时放在心里。
虽然是个场景固定的小案子，但因为有柯南存在，似乎也没那么简单，至少他第一时间看不出手法。
鱼唇店员山岛均——【那家伙的死和我无关】
眼镜大叔江守敏嗣——【这些小混混都该死】
杂志作家志水高保——【警察绝对不会想到凶手是我】
高默瞥向自信咀嚼口香糖的杂志作家。
穿着西装，文弱间稍许狠厉。
说实话，这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游戏玩家，至少和死者这种流里流气的混混完全不是一类人。
不过……
高默暗暗叹气。
倒不是他矫情，自身能力提升起来后才发现读心般的能力不全是好事。
一点都没有凶手未知的那种探索感。
探案无疑失去了一大乐趣。
就好像有人在他看柯南漫画时提前圈出凶手。
当然，他也不会放弃窥探。
能提前知道凶手身份，为什么要拒绝？
这可是他现在生活的真实世界，傻瓜才拒绝开挂。
“嗯？”杂志作家皱眉迎向高默视线。
感觉这个警察好像直接就怀疑起了他。
有些莫名其妙。
他看起来很像凶手吗？
……
电玩城办公室。
包括小兰几个在内的相关人员全部被集中到一起。
目暮也在警员的协助下观看起监控录像。
一开始被害人的确没什么异常，还很嚣张地赶走小兰几人，抢走了监控下那台游戏机。
“他说是他的专属位置，”园子哼声道，“是个相当霸道的家伙。”
“这个时候还算正常。”
目暮摸了摸下巴，马上就看到在游戏机前出现的鱼唇店员，被害人还很嚣张的踹了对方一脚。
“出岛先生，你在做什么？”
“我在把游戏机里的硬币拿出来，”店员流汗道，“之后我就再也没靠近他了，他的死和我无关。”
“接下来是志水先生，好像在谈论什么……”
“我是想在对战前先去探他的战术，可惜没有如愿。”杂志作家连忙解释。
“之后……你在地上捡什么东西？”
目暮皱眉盯住监控。
画面不太清楚，人员也比较杂，但还是可以看到杂志作家离开被害人后弯腰捡拾的动作。
“我的打火机掉了，所以捡起来而已，”杂志作家还是不停嚼着口香糖，“拜托，警官，这个时候那家伙可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都怀疑不到我身上吧？”
“唔……”
目暮沉吟继续观看录像。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英语老师朱蒂坐到了受害者旁边的游戏机，周围人群也全聚到了大屏幕面前。
之后小兰几人跟着去看大屏幕，只剩下英语老师一人，但是监控中英语老师一直没有离开位置，玩得相当投入。
中间始终没有其他人靠近死者。
直到眼镜大叔最后从死者身体另一边出现。
“我是在捡一百円铜板，”眼镜大叔意识到不对，连忙开口，“我想到后面的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结果不小心把零钱掉了……我是很讨厌那家伙，也说过他的坏话，可也不至于杀他……”
注意到周围众人更加怀疑，眼镜大叔着急攀咬指向杂志作家：“这家伙动机可要比我充足多了，因为妹妹被欺骗倒贴，这家伙一直想让那个混混和妹妹分手！”
没等杂志作家反驳，眼镜大叔又盯上后面沉默的店员小哥：“还有这个家伙，半年前他还是小有名气的游戏高手，绰号‘米花的帕托拉’，就是被尾藤打败羞辱后才销声匿迹……
没想到他改变发型跑到杯户这里来打工了，尾藤应该也认出了他，要说动机，这家伙才是最强的！”
“你、你说什么啊？”店员小哥脸色苍白，“我怎么会杀人呢？也根本没机会！”
“谁知道呢？那家伙最近总是做那台机器，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几位……”
目暮看到录像中死者被发现遇害后，无奈回头应对吵起来的几个嫌犯。
高默则是将监控视频调回去，倍速从头看起，一直看到警方到场才按下暂停。
小案子的好处就在这里，线索收集很轻松，甭管你有什么惊天手法，都瞒不住他这双眼睛。
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当着监控犯案？
杂志作家再次感受到高默注视，心里一阵抓狂。
有病吧？
干嘛一直盯着他看？
左右移动也没能摆脱高默注视后，杂志作家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说道：“这位警官，那家伙是在跟我对战时死掉的，所以我根本没有机会毒死他对吧？”
看什么看？以为这样可以让他露出破绽吗？
他为了对付那个混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甚至放下工作一心钻研这款最新的体感格斗游戏，凭借自己的实力拿到称号，即便不杀人，只凭借实力他也未必赢不了。
“警官，”一名警员进入办公室说道，“这一层已经搜完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物品，嫌犯们也没有离开过现场，凶器很可能还在凶手身上。”
“好，”目暮点头转向众人，“请各位分别接受检查。”
“我是无所谓啦，”杂志作家自信点点头，“反正我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很抱歉，你再怎么否认也没用。”
高默很好奇死者到底都做了什么。
原本这种小混混他也不会特地帮对方找凶手，但谁让他现在是警察呢？
而且柯南好像也已经有了结论，摆弄着麻醉手表，目光不断在他和园子身上来回。
看得出来，不让进行推理对这家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觉得死者是在和你对战中死亡呢？”
“这还用说吗？”杂志作家恼火道，“当然是因为比赛过程啊，那家伙的游戏角色在快要胜利前突然停下动作，大家也说那个时候发现他被杀……”
“对战视频我也看了，连小兰都和死者过了几招，你这个游戏高手居然被一边倒碾压，合理吗？”
高默幽幽问话。
“而且游戏角色是突然停止动作，如果死者那个时候中毒身亡，不可能一点挣扎反应都没有吧？但凡动一下，游戏角色都多少会有点动作。”
“这……”
杂志作家目光骤缩，没想到高默居然也会了解体感游戏。
“这能说明什么？监控里也能看到，就是那个时候他停下动作……”
“这我倒不知道原因，”高默提议道，“要不要实际试一试，看看死者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杂志作家额头冒汗：“喂喂，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从赶过来开始就好像怀疑我是凶手？”
“我没有怀疑你，而是确定你是凶手。”
“为什么？”
杂志作家差点失去理智。
“难道就因为我被碾压？”
“没错。”
高默带头回到游戏厅。
“比赛过程先不说，结果是以平局收场，是因为只有平局才不会引起怀疑，否则死者机器屏幕上出现败北字样，发现尸体的观众立马就察觉不对，
而平局的话，就没人知道死者使用的是哪个角色。”
“什么意思？”目暮愣道，“难道被碾压的人其实是死者？”
“就像两人的外号，大家下意识会以为他们选了自己熟悉的角色，再加上对战中快要获胜的一方突然停下动作，让观众发现死者出问题……所有人都被他的演技误导了。”
“证据呢？”
杂志记者面容抖动，看高默仿佛看魔鬼。
“你有什么证据吗？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乱说！”
“其实等到尸检结束后，你再怎么也洗不清嫌疑，因为能够犯案的只有你。”
高默平静说道。
“位置应该是死者腋下对吧？你特地挡住了监控，应该是那个时候用毒针毒杀死者，并且帮死者重新开始对局，选择了原本是你常用的游戏角色……
“不要想着否认，你事先将毒针藏在香烟里，事后则粘在口香糖的包装纸上，假装捡打火机时放到地面，等待其他客人踩到，不知不觉将凶器带走……
可惜不但没被带走，还被粘到了我们之中某个人的鞋子底下——难道你就没想过，不小心被扎到的话，其他人也可能中毒吗？”
杂志记者已经抖成筛子，但还是强笑道：“这都是你的猜测，说不定是有人想陷害我，而且……”
“你否认也没用，”高默走到了游戏机前，“难道你没注意到刚才的监控？店员小哥也说了，在你之前，他已经拿走了死者这台机器的所有硬币，
你帮死者重开选择游戏角色的那枚硬币，现在还在里面，你能肯定自己完全没留下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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