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光靠河北一地供给大军也难以为继,需得从山东征调兵马,粮草等,妾河北大量荒地复耕种,亦需要更多的农具……”
整体的战略方向层面更多偏向和照顾山东世家的利息。
那就在一些小方面上帮河北世家找补回来。
也能防止别人说自己拉偏架。
真要说河北目前无法供养大军补给也不至于,没有到这么山穷水地的地步。
主要尔朱荣此前并未在河北之地跟高羽行成那种旷日持久的对耗。
高羽带大军一波就把尔朱荣冲垮了,二者之间的交战,甚至还没有前几年葛荣带着六镇军民嚯嚯河北的影响大呢。
且河北本就是中原腹地,开发十分完善,只要环境能够稍微稳定一点,便能很快的恢复生产。
打了一巴掌,总要给点补偿,给颗甜枣吃吃。
“长猷,就以我的名字给天策府去信,让崔长史居中协调。”
“是。”
陈元康坐在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这个‘大秘’用着顺手,跟着回了邺城之后陈元康便被高羽调到丞相府内。
别看只是简单的文书工作。
陈元康可是常伴高羽左右,直达天听。
他也是邺城中,少数能第一时间了解高羽想法和心意的人。
但凡有一个外放的机会,他便能立马平步青云。
“给卢曹去一封信,让其率大军后退至滏口,从河北各府征调府兵前去轮值,人手可以多派一点,不得放一个并州兵马东出,干扰河北春耕。”
班子搭建起来以后,高羽轻松不少。
他无需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很多时候他只需要定一个大方向,具体的细枝末节完全可以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
高羽吩咐完了过后,众人纷纷离去。
崔暹留了下来。
他是吏部尚书,人事部经理。
到了新的一年,上至邺城的朝堂各部门,下至地方各州,郡县的刺史,太守等职务都会有变动。
崔暹送上来的名单,除了有详细的人员职务变动外,还包括了这些人的籍贯以及婚配情况。
河北人肯定不能留在河北当官,防止其跟地方的家族势力勾结。
基本就是打乱,让山东人来河北,河北人去山东,除此之外,官员正妻的宗族也要考虑进去。
像之前高冀这种冀州本地地头蛇担任冀州刺史的情况属于是特殊时期的无奈之法。
当时六镇军民涌入河北之地,各地烽烟四起,大魏的中军又各种镇压叛军不利。
就出现了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后的情况。
朝廷自身的军事实力已经堵不住窟窿了,只能是下放权力给地方的世家,豪强,让他们征兵平叛。
朝廷能不知道这道诏令传下去,权力一旦下放再想要收回来,让世家,豪强解散自己手中的兵权没那么容易?
当然知道,但那是后面需要操心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平定黄巾军的叛乱。
要不说东西魏对峙加上萧菩萨坐镇的南梁,号称‘后三国’时代呢。
都是农民起义让朝廷虚弱不堪,不得不将权力下放,让地方做大。
同样的将星云集。
嗯。
还有南边的皇帝都不思进取,且命都很长,贼能活。
晚年还异常昏聩,昏招频出。
高羽略微过目了一边,其实朝堂以及地方的大多职务还是以世家的人为主。
府兵内部的人才培养没有那么快见成效。
至于将学堂进一步推广到府兵以外?
眼下只能在大本营青州先搞试点。
大规模的推广暂时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不过还是老样子,跟府兵制度的推广是一样的。
只要有成功的经验,到了其他地方完全照抄过去即可,可以批量复制。
普及基础教育这玩意,最重要的还是得有足够多的‘师资力量’。
初期不可能追求质量,包括青州府兵系统内的学堂,也没有追求质量。
先把数量堆上去,再来慢慢追求质量。
“没什么问题。”
高羽过目一遍后,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一些细枝末节,他也懒得去计较。
从高羽手中接过公文,崔暹提醒道,“丞相,今年第一次科举殿试将在邺城内举办,丞相您定个日子?”
“暂时定在七月吧。”
高羽略做思索。
这意味着外地的学子可能要5-6月份便冒着酷暑赶路前来。
但是高羽也没办法。
再晚一点便是一年内最适合大军出征,秋高气爽的日子。
不能耽误军情,就只能先苦一苦学子们。
待到众人都散去后,高羽也回到内院,原本在青州的女眷们都被接了过来。
内院占地面积极大。
不过高羽刚一走进来便看见羊苌楚在亭子里,摆放好案几,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从南梁弄来的珍贵茶具。
“夫君。”
高羽闻声走进亭内,很自然的坐下。
羊苌楚便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送到他面前。
“有事?”
都老夫老妻了。
高羽一抬手,羊苌楚便知道自己该换一个姿势。
羊苌楚的一些小动作,高羽也能一眼便看穿。
“嗯。”
羊苌楚点点头,这才开口道,“阿泽岁数也不小了,该给他寻一明师,教其读书识字,学习圣人之道。”
“待他将来长大成人之后,亦能如阿惠,阿洋他们兄弟二人那般,为夫君排忧解难。”
高羽很是无奈,“阿泽才多大?”
“夫君,难道你希望将来阿泽是不学无术之辈吗?”
高羽张了张嘴。
他多少能理解羊苌楚的忧虑。
任何时候羊苌楚都可以大度。
但并不包括高泽。
高泽是高羽的嫡长子,是将来的继承人。
眼看着郑大车已经替高润找了邢邵当老师,且高润在外面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更是让她焦虑不已。
生怕高泽将来不学无术,不如其他兄弟那般出色。
进而被高羽厌恶,动摇了他的地位。
女人在生下子嗣后,总是会将一部分的爱分到孩子身上去。
“你是想让我出面去找鹏举吧?”
羊苌楚点点,主动靠了过来。
“阿泽乃是夫君的嫡长子,应当为其寻一名师。”
说罢,她眼神幽怨,语气幽幽的道,“夫君这般不上心,难道……”
“在夫君心中,对阿泽还不如子侄们重要?”
“还是夫君对妾身不满?所以迁怒了阿泽?”
双手掩面,肩膀抽搐。
装的还挺像模像样。
但是又指缝张开,一直偷偷的打量自己。
高羽都被她给逗乐了。
明明早已嫁做人妇,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却偶尔还是如少女一般。
“我哪里不满了?”
“阿泽乃是嫡长子,我对他亦期望甚高。”
“那夫君?”
“行吧行吧,我这就遣人去找鹏举。”
一看羊苌楚不满的微微噘着嘴,高羽连忙改口,“明日,明日我便亲自登门拜访鹏举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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