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婆子一边垂涎的吸香,一边回道:
    “我?我报道了啊。
    但我以前是接生婆,当然,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后来都去医院生,也用不上我。
    我以前接生了很多孩子。
    而且那会儿,人的思想不好。
    有些人生了女儿,就要溺死或者扔掉。
    我都会劝他们。
    说实在不想养,就给我,我帮着找人收养。
    就这样,也算救了不少命。
    我手里送出去二十多个,原本要被溺死的女娃呢。
    我有功德,所以能在坟里过几年阴寿。
    我平时就爱溜达,东家、西家的串串门。
    就有一点不好。
    我上个月刚死,孩子们就出门打工去了。
    这可把我馋的呀。”
    说完,就看向屋檐下的香火。
    马家兴两口子原本很害怕,但听了刘老婆子的话,镇定许多。
    咨询我的意见后,便去厨房给刘老婆子端了饭菜,在院子边摆上,重新插了香。
    于是刘老婆子,就在院子边蹲着吃起来。
    我这头,屋里的香也渐渐燃尽,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屋内没问题?
    就在我皱眉思索时,刘老婆子抹了抹嘴,心满意足的飘过来,说:
    “大师,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将情况一说,刘老婆子一拍大腿:
    “嗨!这事儿我知道。我每晚东家飘、西家荡的。
    这一个月里,我可听着太多秘密了。
    比如村长家儿子,肥头大耳,一天天在县城和村里来回晃。
    耀武扬威的。
    其实他媳妇儿都跟对村的好上了!
    还有下山老胡家,两口子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每天晚上还……那个、那个。
    哎哟,我不小心飘过去看见了,给我臊的哟。
    还有、还有……”
    我打断她,道:
    “老人家,咱别说太远,说说这马家的情况。
    你知道是怎么个事?”
    刘老婆子被我打断八卦,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道:
    “哦,也是我飘着飘着,无意间听见的。”
    她说话间,就看向马家兴两口子,对他们道:
    “你们是遇着小人了!
    咱们村第一个盖楼房的,俩孩子成绩又好。
    村里许多人眼红你们的。
    修房子的时候,赵工匠在你们家顶梁上动了手脚。
    他喝醉酒跟自己老婆聊天,我听见的。
    说是在你家梁上,四个方向,插了四把剪刀。
    剪断你家的风水,冲撞你家的护卫神。
    就是看不得你们的得意劲儿。
    说是用的什么鲁班术还是什么,我也听不太懂。
    总之啊,就是梁上有问题。”
    马家兴两口子闻言,目瞪口呆。
    接着,马家兴的眼睛都红了,嘴里憋出一句骂:
    “赵木匠,我草你祖宗!”
    几乎是立刻,他就要去抄不远处的柴刀。
    何小龙机灵,一把拽住他:“叔,法治社会,咱可不兴这个。”
    马家兴赤红着眼,喘着粗气:
    “我们一家人,都让他害了!
    我跟他无冤无仇,就因为嫉恨我?”
    刘老太婆拍着手,一脸村头八卦样,道:
    “可不是咋地。
    有些人的心坏着呢,你以为你不惹他,他就不害你?
    我当接生婆的时候。
    那些人啊,自己的孩子啊,都能往尿桶里淹死。
    我这么说吧,这世上,好人有,那坏人也多。
    老话怎么说来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赵工匠确实丧良心。
    我当时听了,我也挺生气。
    他半夜起床,去猪圈里撒尿,我还故意吓唬他呢。
    吓的他一屁股坐到猪屎里。
    也别感谢我,我这人……那个……那个正义!
    呃,那个,没事儿多去我坟上看看我,记得带点儿吃的啊小马。”
    马家兴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依旧紧紧握着柴刀。
    我给何小龙使了个眼色。
    何小龙麻溜的夺走他手里刀。
    接着我道:“刘老太太说的情况,我明白了。
    对方用的是传统鲁班术里的害人技。
    四把剪刀,冲撞四方神灵,断绝风水荫庇,家里自然出事。
    而且还容易招鬼祟。”
    马家兴的媳妇道:
    “对,有一段时间,我就经常梦见一个男鬼,拿着刀要砍我。
    我找了镇上的神婆,她给了我一张符,化成水喝下去。
    那男鬼才没再出现过。”
    刘老太婆闻言,又插话了,一脸八卦道:
    “那个男鬼我也知道!
    是个老鬼了,我小时候还见过他呢。
    是咱们村的老杀猪匠,有一年喝酒喝多了,醉死了。
    他死后给他媳妇儿托梦,说他自己杀孽太重。
    让媳妇儿给他请个大仙道场超度一下。
    否则死了后,要轮回做猪。
    他媳妇儿收到梦,就去请道场了嘛。
    结果价格没谈拢。
    他媳妇儿舍不得钱,没给他做道场。
    他就一直没走。
    一到阴气重的日子,就提着他那把杀猪刀从坟里出来,要砍媳妇儿。
    对了,他媳妇儿死后,也没下去。
    被他吓的,找不到去阴司的路。
    两口子一个拿刀追,一个到处躲。
    跟唱大戏似的。
    有一回,他媳妇儿,按辈分我得叫一声‘婶子’。,
    婶子被追的躲到我附近,我还收留她一晚呢。
    杀猪匠提着刀,路过我坟头,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女人。
    我多善良一鬼啊?
    我说看见了,往北边跑了。
    这才把他给支走。”
    何小龙听的一愣一愣的,冲刘老太婆竖起大拇指:
    “厉害了,这村里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刘老太婆很得意。
    我打断他们,说别扯这些了,去屋顶梁上看看。
    马家虽然建的是楼房。
    但顶部还是采用了梁加青瓦。
    说实话,这比涂防水管用多了。
    我们一行人聚到楼顶的位置,拆了外面的木板。
    但空间狭小,我进不去。
    何小龙还没成年,还是少年的细狗身材,正好钻进去。
    于是我给了他一把手电筒:“你爬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这次来带上他,还真没带错。
    何小龙拍拍胸脯,说包他身上。
    然后便将手电筒塞到嘴里,从狭窄的三角形空间爬了进去。
    我站在梯子上,顺着往里看。
    里头是黑乎乎的空间,下方是传统的架梁。
    落了厚厚的灰。
    何小龙在上面爬动间,灰尘四起。
    视线变得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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