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椤山寨里,眯鲁正坐在自己的草屋前,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子发呆,那是包晓彤第一次送给她的香猫香水。
每每闻到这香水的味道,她都格外喜欢,可瓶子里的香水本就不多,没过多久就见了底。她盯着空瓶子,嘴角微微往下撇,眼神里满是失落,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却又舍不得放下。
青缘正好来看眯鲁,见她对着空瓶子发呆,一下就懂了,眯鲁是实在太喜欢这香水了。她犹豫了一下,从背包里翻出一瓶未开封的香水,这是出发前云飞送给她的。
她拿着香水递到眯鲁面前:“眯鲁,这瓶香水送给你。”
眯鲁抬头看到香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伸手接过来,高兴得手足无措,连声道谢。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凑近闻了闻,又把瓶子翻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地说:“这个味道好香啊,和晓彤姐送我的不一样呢,这个更清新。”
“香水不光好闻,里面的成分还能驱散蚊蝇,夏天蚊子多,你喷一点在身上,蚊子就不会咬你了。”青缘坐在她身边,笑着解释道。
眯鲁眨了眨眼,看看青缘,又低头看看手里的香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把香水往口袋里一塞,转身就往外跑。青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连忙在后面喊:“眯鲁,你去哪儿啊?等等我!”可眯鲁却头也不回,脚步越来越快,很快就跑远了,只留下青缘站在原地,纳闷地挠了挠头。
实验室里,白色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杰美青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正对着双棘龙的尸体做分析测定。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原角龙的头部,用镊子轻轻拨开脑组织,忽然眼睛一亮,在原角龙大脑的前部,有一块发育完好的嗅叶,形状像一片小小的叶子,质地比周围的脑组织更紧密。
“原来如此。”青缘轻声自语,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这嗅叶是大脑的一部分,专门负责嗅觉与味觉,也就是说,双棘龙的味觉和嗅觉,都是由大脑调控的,难怪它们能敏锐地找到食物。”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鹤云飞走了进来。青缘正专注地观察脑组织,没抬头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一边用镊子轻轻调整嗅叶的位置,一边说:“云飞,你来看,这头双棘龙的死状很不正常,它的尸体上没有任何搏斗痕迹,既没有被其他大型肉食动物撕咬的伤口,也没有因为疾病、伤残导致的器官衰竭迹象,只有一道整齐的刀伤。只是这刀伤的痕迹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龙山人干的。”
鹤云飞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些许眉眼,眼神专注地盯着解剖台,手指动作轻柔而精准,他心里瞬间满是暖意。他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双棘龙的伤口,又听青缘说完她的判断,思索片刻后说:“我猜,这些双棘龙的习性,或许和咱们现在看到的非洲草原上的鬣狗差不多,喜欢群体活动,靠嗅觉寻找食物,只是它们的天敌可能比鬣狗更厉害。”
青缘抬起头,看向鹤云飞,眼里带着几分认同:“您说得对。之前我查过资料,双棘龙虽然长着锋利的牙齿,看起来很凶猛,但不少科学家认为,它其实是食腐恐龙,平时不会主动捕猎,只会吃其他动物的尸体,还会从矮树丛或石头缝里找些小蜥蜴、昆虫之类的小动物吃。我总觉得,它这次不是主动遇到危险,而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到这里,才遭了这样的厄运。”
她说着,放下解剖刀,从恐龙的伤口处刮取了一点残留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在载玻片上,放在显微镜下,然后朝鹤云飞招了招手:“云飞,你来看,以我对昆虫的了解,这伤口边缘的痕迹很特殊,不像是刀划的,反而像是被某种巨型昆虫咬伤的,你看这残留的液体里,还有昆虫口器留下的细微痕迹。”
鹤云飞凑到显微镜前,仔细观察了一阵,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白垩纪除了恐龙,还有咱们没发现的巨型昆虫?看来这神龙湖里,一定还藏着咱们不知道的远古生物。咱们得尽快安排人手,去神龙湖考察一下白垩纪的水下生物才行,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青缘关掉显微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好啊,都听你的。咱们可以准备一艘小型探测船,带上水下相机,明天就去神龙湖探查。”他们还不知道包天喜和郭振虎探测的那个孤岛就在神龙湖中。
科考队带回的双棘龙骨骸,很快就传到了西摩拉姆的耳朵里。她特意让人把骨骸搬到自己的草屋,翻来覆去地查看,脸上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这具骨骸保存得很完整,能为龙山人的“神咒研究”提供新的样本;担忧的是,双棘龙在白垩纪算是凶猛的恐龙,能杀死它的生物肯定更危险,万一这种生物盯上桫椤山寨,族人就会有危险。
思来想去,西摩拉姆决定召集族老们商议对策。当天下午,几位头发花白的族老就陆续来到她的草屋,围坐在火堆旁,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能打败双棘龙的,肯定是神人带来的力量。”一位族老率先开口,手指轻轻敲着地面,语气里满是警惕,“可我看这些神人不像是善茬,他们带着那么多奇怪的工具,到处探查,说不定是想抢走咱们的地盘,只会给咱们带来灾难。”
另一位族老也跟着附和,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指着圈里说:“依我看,咱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好,别跟他们打交道。之前他们带来的恐龙骨骸就惹了不少麻烦,要是再跟他们走得近,说不定全族都会被他们害死……”其他族老也纷纷点头,大多赞同“远离科考队”的想法。
西摩拉姆等大家说完,才缓缓开口,她从草屋的角落搬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107块龙骨,每一块都刻着细密的纹路。
“你们都知道,这些龙骨是咱们龙山人的圣物,用来刻划神咒,保佑族人平安。”她拿起一块新带回的双棘龙龙骨,放在木盒里,正好凑成108块。
看着木盒里的龙骨整齐排列,新添的双棘龙龙骨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位追问的族老往前凑了凑,眉头依旧没松开:“可就算龙骨凑齐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那些神人还在附近晃悠,万一他们哪天闯进来,咱们连应对的法子都没有。”
其他族老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焦虑。西摩族巫放下木盒,手指在盒沿上轻轻摩挲,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我不是让你们立刻相信他们,相反,从今天起,每个族人都要轮流盯着科考队的临时基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谁去了哪里、带了什么工具、说了什么话,都要记下来报给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族老,语气里多了几分狠厉:“要是他们有什么不祥的举动,比如偷偷靠近咱们的青龙顶,或者想动打马姆的主意,咱们就不用等他们先动手,得先下手为强!把他们的工具毁了,把人赶出去,绝不能让他们毁了咱们的家园。”族老们互相看了看,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纷纷点头应下。
另一边,科考队的临时基地里,午饭时陈苗苗忽然念叨了一句:“奇怪,这两天怎么没见眯鲁来送野果啊?”她这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确实已经两天没见到眯鲁的身影了。
鹤云飞放下手里的饭盒,眉头微微皱起,之前眯鲁每天都会来基地转一圈,要么带些野果,要么跟队员们聊聊天,突然不见踪影,别是出了什么事。他想了想,朝杰美青缘招了招手:“青缘,你去桫椤山寨看看,问问眯鲁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顺便跟西摩老人打个招呼,免得他们误会咱们。”
“我也去!”包晓彤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主动请缨,“我跟眯鲁熟,去了好说话。”说着,她又拉了拉旁边的马文庸,“马老师,你也一起去吧,路上有个照应。”还没等马文庸开口,她又转头喊了陈苗苗和另外两名队员,“你们也来,咱们人多热闹,还能帮眯鲁干点活。”几人相视一笑,都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快到桫椤山寨时,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绚烂的花海,这是曲木戈武种兰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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