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还不理解伯特说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抓哇有不少护卫舰，冥河、飞鱼也不少，他们有什么可怕的？至于盖金的海上联防队总共才一千人出头，那么多战舰编制满足率不到20%也就刚刚能勉强开走的水平，我实在不理解这有什么威慑力。
赛吉诺，你们有十几条护卫舰对吧？就算只出动一半也能随便压制他们。”
“应该是吧。”
赛吉诺含糊着点头，躲闪的目光让史密斯感觉有些不妙。
他忽然想起来现在这里的混乱状态，那估计抓哇舰队也受到了不小影响，可他还是不理解。
伯特看到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才苦笑着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总算想起来听到唐的古董战舰前往南沙后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劲了——赛吉诺，告诉我你们的海军实际编制占据纸面上多少？”
“应该差不多吧。”
赛吉诺还想含糊其辞，但在伯特眯起眼睛的表情下最终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出实情：
“好吧，是有一些空缺，大概有90%属实……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伯特无奈的开口：“请说实话，这实在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是IAA。”
赛吉诺终于像是泄了气，接下来的话让史密斯大开眼界：
“50%左右实编吧，其他的要不是空饷要不就是逃跑了，越是重要岗位的空缺越多。训练根本组织不起来，导弹的配件都被拿去倒卖，甚至燃油基本上也变卖了，舰队只有纸面上的数字和战斗力，实际上根本没人想到他们，一名舰长可能从上任到离职都没登上过军舰。
这些基本上是我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但应该也不算夸张。”
史密斯听的目瞪口呆，然后就听伯特继续说道：
“你们在苏录海有驻扎东部舰队，告诉我还有多少舰船。”
“这……稍等，我打个电话。”
赛吉诺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胖的衬衫下摆都盖不住肚子的矮胖男人进入了别墅，经过介绍他叫费赫拉，东部舰队一艘护卫舰的舰长。
至于为什么他却在雅达加？这是个好问题。
看到他的时候史密斯和伯特心就凉了半截，然后听着费赫拉介绍：
“东部舰队很强大，我们有7艘护卫舰，4艘导弹艇，2艘LST，非常的强大。”
说话时他的嘴里散发出的酒味让三人都忍不住皱眉，赛吉诺赶紧问道：
“现在如果要求你们在5个小时内出动，能有多少艘战舰开动？”
“5个小时？哈哈哈，这连解开锚索都不够，起码要提前三天才行，我的水手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召集他们至少要两天。”
史密斯听完深吸一口气：
“战舰呢？战舰状况怎么样？”
费赫拉打了个酒嗝，似乎清醒了些：
“额……我不知道，大部分几乎快有一年没有开动过了，阿哈迈德尼亚号前两个月开动过一次，但轮机只能跑到14节不知道有没有修好，帕提穆拉号能动但没有装填导弹，不过有两艘巡逻艇很棒，只是导弹没有维护发射不出去，但他们的57mm速射炮没有问题。”
史密斯数了数，难以置信地问道：
“2艘没有战斗力的护卫舰，还有2艘只能用炮的巡逻艇，就这些?”
“就这些，不过我希望港口里的人把导弹的电池偷出去卖了，要不然长久放置会漏电破损，腐蚀掉电路。嘿，米国朋友别这么不高兴，东部舰队就是整个苏拉威西、苏录海最强大的舰队，只要能对付一些不长眼的渔船就够了，呵呵。”
说到这里躺在沙发上的费赫拉还自豪的挤出笑容，让史密斯和伯特齐齐眼前一黑，赛吉诺更是头快埋到沙发底下去。
史密斯总算是理解了，用存在舰队说他们都是抬举，这个鬼样子搞不好一条完整能出海的战舰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都不用海上联防队的战列舰开炮，几条巡洋舰驱逐舰靠撞都能干沉这些笨蛋。
不，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因为抓哇甚至会不能把逃亡的水兵抓回来凑足开动的人手，或者开出去看到来势汹汹的对手都会掉头跑路。
这已经不是猪一样的队友了，这是蟑螂一样的队友。
伯特痛苦的揉着眼睛：
“知道了吧，现在的情况是海上联防队有极大可能将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口气冲到比通县都不会遭到任何实质性的拦截。”
史密斯也近乎抓狂：
“智库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吗？”
“当然有，只是第一认为盖金的收藏品不会真的拍出来，第二认为抓哇海军可以靠现代化压制……唐肯定也能了解到这些，所以敢于冒险。
其实IAA也完全有真实的信息，但智库的很多人忽略了。”
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IAA每时每刻都在从全球获取海量情报，但将其中有价值的筛选并分析才是最烧脑的活，智库平时都在注重高端事务，哪里有空去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角落。
负责抓包事务的小组就几个临时抓包的底层雇员，大家都只顾着考虑宏观，像这些常识性的基础情报反而被忽略了。
唐文那支辣眼睛的民用舰队虽然烂的出奇，可比起抓哇……一对比不知道好了多少，起码海上联防队的驱逐舰一直都在南沙活跃，起码证明保养维护工作很到位，这就甩开了对手几十条街。
史密斯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就算他们进来也不会发生什么的吧？”
赛吉诺也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看过来，伯特见状继续叹气：
“唐当然不会允许发生什么，甚至会严厉约束禁止主动挑衅，可是，一家公司能因为职员受到威胁派出如此阵仗并且成功达到目的，那么抓哇的地位是什么样？”
赛吉诺和史密斯的表情立刻凝固，这岂不是说明抓哇的弱到掉渣的一面暴露无遗？
伯特还在继续：
“从此以后，海上联防队的在周围的威慑力也将达到顶峰，毕竟周边之中抓哇甚至都算好的了，盖金公司在这里说话的分量不亚于当年的……”
见赛吉诺还在伯特没说出来，但另外两人显然都听懂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范畴了，不过非要说的话……空军会不会好一些？”
……
4日晚22点，苏录海
“注意风向修正，看清楚助降灯的颜色！”
“队长，我看清楚了！”
“看不清就复飞！”
“我看清了，我能降落，着舰一次150块补贴呢！”
在紧张的对话中，一架SBD顶着不弱的横风在在夜间完成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航母降落。
聂强一边松口气，同时决定之后还是要避免学员在夜间飞行。
虽然陈泉荣要求24小时空中侦查，但夜间实际上用得是水上飞机代替，约克城号上的舰载机中队虽然有过训练，但这可是正规海军都视为极度困难的科目，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第一分队的学员们出发时都热血上头恨不得马上赶到，可当真的进入苏录海后也不由担心起来，随时担心遭遇危险。
别的不提，这是一次没有任何补给船、也不存在周围基地的远洋航行，甚至水文条件也没有。
唐文和一众系统舰长当然是不担心的，每一艘战舰都在系统控制下兜底，不过海员们还是个个都打起精神生怕出乱子。
好在旅程几乎是难以置信的顺利，甚至连一点阻拦都没有，跑在最前面的驱逐舰甚至以44节狂飙了7个小时已经要越过苏录海进入苏拉维西海都没有看见任何船只，简直跟进了无人区一样。
（实际原因是抓哇的雷达站基本处于荒废状态，有碰到的巡逻艇也不会傻到去面对一支高速舰队）
聂强也驾驶SBD飞了一次，不过没敢太靠近陆地，所以什么都没有遭遇。
这让他们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明明出发前就差喝壮行酒的程度，结果……就这？
勒克你人在哪呢？
漆黑一片的大海上，约克城号的甲板上却灯火通明，稍远一些护航的驱逐舰也亮着灯光，不过因为吨位太小上下摇动的厉害。
而约克城号的排水量超过3万吨，高速行进下船体晃动幅度很小，当配合潮湿带腥的陌生海风吹在脸上时，让聂强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感。
仔细想一想，国内海军是不是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正在聂强胡思乱想之时约克城号却警铃大作，广播里传来艾里逊的声音：
“新风号水上飞机报告，140方向160公里两架陌生飞机正在接近舰队，我命令出动4架A4前去查看！”
160公里可不远，幸好舰载机一直都摆在出动位置，4架早就维护好的A4已经被地勤夹上拖车准备拖走，聂强立刻进入舰桥在衣帽间看到了正在穿飞行服的雷战和刘堪，后者见状说道：
“就我们仨，再把小林叫上，等会要夜降！”
几人飞速换好装就大步跑向甲板，才发现2架A4已经抵达起飞位正在挂上弹射器，另外2架则在后方准备就绪。
喷气发动机工作在产生巨大噪声的同时还造成了扰动气流，呼呼的风声和引擎声中他们才发现地勤队伍中的菜鸡学员已经提前帮他们热机调试好。
“好小子！”
聂强和菜鸡完成交接，坐上机舱扫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立刻示意OK，合上了舱盖。
在他旁边的另一架A4是优秀学员小林，也举手示意准备好。
“推油门，放襟翼！”
大约3分钟后，随着无线电中的指令，戴着耳罩的地勤确认飞机链接无误，狠狠挥下手中的红旗。
聂强的A4在牵引杆拖拽下机头下压，随即在弹射器泄露的白茫茫蒸汽中加速到140节，在黑夜中拖着橘红的尾焰升空。
另一架A4稍待片刻，也跟随着进入夜空很快爬升消失不见。
不到15分钟，所有4架A4弹射完毕。
如果是帝国海军在看一定会惊掉下巴，因为蒸汽弹射器蓄能需要时间，当然在在艾里逊的操控下没那么多讲究。
四架A4升空后立刻飞向不明飞机的方向，几分钟后就在雷达上看到了低空目标，发现他们正在追逐新风号放飞的零式水侦，并在无线电中逼迫零式水侦迫降查证身份。
见到支援的A4，忙着在低空东躲西藏的零式水侦连忙喊道：
“快来帮忙，这帮家伙好像是野马，他们没有雷达是瞎子！”
野马？P51？
好在飞行员的知识水平都不差，并且都提前做了功课，瞬间明白是抓哇的OV-10F“野马”
（下图为OV-10F“野马”夜间型）
这玩意和P51都叫野马而且都是由同一家飞机商制造，但设计于60年代专用于低空低速，使用涡桨动力执行低烈度对地打击。
作为60年代设计的飞机，“野马”最大平飞速度才450公里/小时，并且没有配备雷达，只配备了FLIR红外夜视系统。
要不是它能携带2枚AIM9红外格斗弹，甚至会被F4F虐杀。
也就是零式水侦也不咋样，要是SBD碰到这玩意都能斗上几个回合，出动4架A4简直是牛刀。
而两架忙着追逐零式水侦的野马因为雷达和黑夜压根不知道头上有4架A4，直到雷战驾驶的A4把准时机唰的一下开启加力，明晃晃的尾焰在他们眼前掠过时才意识到碰上硬茬，赶紧在无线电里叽里呱啦起来并爬升高度。
聂强很费劲才听出他们是在说英语，但口音实在太重，勉强能理解对方是在询问身份。
见此他便回答：
“你正在靠近东江海上联防队超级约克城号观光游轮，请勿靠近以干扰我方正常航行。”
对方又叽里呱啦一通似乎是在质疑，随即壮着胆子马力全开，才堪堪和故意放慢的A4并排，通过FLIR看清那居然是A4战斗机！
老天爷，真的是Gaijin的约克城！那不是一艘停靠在大湾的水泥航母么，怎么出现在眼前！
两架野马又在无线电里嚷嚷，翻译过来是要求聂强立即避让，整支舰队靠港并接受登船检查。
这可把几人都雷了个外焦里嫩，都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见没有反应对方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语气还加重了。
“别废话了，干吧。”
雷战已经受够了这些废话，他只是个旅游飞机驾驶员，不想遵守什么繁文缛节。
聂强也懒得再折腾，4架A4立刻行动，两两组合夹住了两架野马，以实际行动做出回应。
‘野马’的叫嚣立刻停止，慌张的摇晃着操纵杆生怕撞击，急忙拐弯试图返航。
4架A4也就这么架着他们往海岸飞去，快离开公海时雷战提醒道：
“小心点，他们有F16，该撤就撤。”
当4架A4见驱逐目的达成便各自脱离返航，留下两架被吓破胆的野马颤颤巍巍的回返机场，并在无线电中向马琳达机场诉说刚刚的遭遇。
马琳达机场大为震惊，这才知道居然撞上了A4，赶紧慌慌张张的上报，过了足足一个小时等野马都降落了才得到指令，要求他们出动马琳达机场的4架F16去拦截舰队。
机场方面立刻傻眼，抓哇的主力战机有12架F16、14架A4，以及其他20余架螺旋桨飞机，马琳达机场刚好有4架F16和7架野马。
然而所有的喷气机早就因为舍不得买零件维护停飞了，螺旋桨飞机也就皮实的“野马”能用，大半夜能出动2架都是机场负责人尽心尽力的结果，这已经是仅有的空中力量了。
F16？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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