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哈利和邓布利多说完了自己的第一点推断,夏洛克又以极快的语速继续说道:
“第二,伏地魔的盟友具备一定的势力。
上次哈利的梦境中,这位被称为史密斯先生的人就不是孤身行动。
这次的梦境里,他们所处的住所虽然称不得奢华,却也整洁舒适、物资充足。
更重要的是,他能够从魔法部傲罗的手里救下小巴蒂克劳奇,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和人脉都不简单。
当然,这也跟魔法部的无能脱不开关系。”
“第三,伏地魔和他的盟友在策划一项行动。
这项行动由小巴蒂克劳奇负责实施,迄今为止还算顺利。
按照时间线推断,等到第三个项目开始以后,就是他们图穷匕见、执行最终计划的时候。”
“第四,伏地魔对我深恶痛绝。”
说到这里,夏洛克顿了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
“其实前三点根据哈利上次的梦境和其他线索,我已经能够推断出来,只有这最后一点令人意外。
没想到伏地魔对我的恨意,竟然会这么深。”
夏洛克的话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哈利和邓布利多都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着同样的想法:
虽然这个结论有些意外,但的确是非常符合夏洛克风格的直白发言。
至于伏地魔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真的没有一点数吗?
“夏洛克,我有一个问题。”
哈利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你说。”
“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了,伏地魔不是没有完整的身体吗?他到底是怎么拿起魔杖的?”
哈利的眼神里满是困惑,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哈利,你发现了盲点。”
夏洛克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
“四年之前,伏地魔在跟我们对峙的时候亲口说过:
他当时虚弱到只剩下了影子和蒸气,只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
虽然后来他赖以依存的奇洛被你打败了,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吸食了独角兽的血,恢复了一些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
“还有,斯内普教授已经通过他的黑魔标记告诉我们,这四年来伏地魔的力量一直在不断变强。
所以我们不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随着时间推移,伏地魔虽然依旧没有完整的肉体,却依靠着独角兽的血液和其他黑魔法,凝聚出了一个临时躯体。
这个躯体虽然很孱弱,孱弱到需要其他人帮助才能够行动。
但是却足以让他拿起魔杖,施展魔咒。
我想,那位名叫伯莎的女巫,以及你上个梦境中那位名叫弗兰克的老人,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夏洛克的声音很轻,却显得很坚定。
哈利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语气中隐藏的愤怒,那是对滥杀无辜的憎恶。
“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而且他还要继续这样下去……”
果然,夏洛克说到这里,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
“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拿回完整的肉体,完成彻底的复活。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找到其他魂器的位置,逐一销毁它们。
当然,如果能够顺带找到小巴蒂克劳奇的话就更好了。
伏地魔现在能够依靠的人并不多,只要除掉这个关键棋子,他的复活计划就会被进一步推迟。”
“我同意你的观点,夏洛克。”
邓布利多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哈利一眼,随即说道:
“这正是我今天找你过来的目的。
在复活节之后,我又找到了一段关键记忆,我想它们对于我们寻找魂器将提供不小的帮助。”
“干得漂亮!”
“太好了,教授!”
夏洛克和哈利几乎同时开口,眼中皆是一亮,脸上满是期待。
“按照你上次的要求,这次我不再转述,而是由你和我一起直接进入记忆中查看。”
邓布利多说着,又转向哈利,语气温和地问道,“哈利,你也要一起吗?”
“当然!”
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于上次没能和夏洛克、邓布利多一起寻找魂器戒指,哈利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他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夏洛克、哈利,请原谅我的不谦虚。”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但事实就是——找到关于少年里德尔的证据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想要找到能清晰记忆成年伏地魔的人,更是难如登天。
甚至我一度怀疑,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否还有一个活人能向我们详细讲述他离开霍格沃茨后的生活。
好在你们发现了那本日记,还有夏洛克为我提供的正确调查方向。
经过这些年的不懈努力,我总算是有了收获。”
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闪闪发亮的小水晶瓶,把它放到了冥想盆的旁边。
瓶中装着银白色的记忆丝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邓布利多满怀期望地看向夏洛克:
“希望你在看过它以后,能够再一次带给我惊喜。”
夏洛克笑了笑,没有回答。
哈利则是一脸兴奋,紧紧盯着那那个水晶瓶,恨不得立刻就进入记忆中一探究竟。
“不过在那之前,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开始为两人铺垫背景:
“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读书时,以每门考试都是最优的成绩升到了七年级。”
“每门都是最优?也就是说,他不但拿到了十二个证书,还全部都是‘O’?”
“是的,没错”,邓布利多感慨地说道,“能够拿到十二个证书的学生已经少之又少,能够拿到十二个‘O’的,我只见过他一个。
如果他愿意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道上,他的成就势必不可限量,可惜……”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周围的同学都在考虑毕业后的职业规划。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有惊人的建树——他是级长、学生会主席、学习尖子,还得到过学校的优秀品德和特殊贡献奖。
我知道有几位教师,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都曾建议他进入魔法部,并愿意主动为他引见。
可是他一概予以拒绝。
直到后来,教员们才得知,他去了博金—博克工作。”
“博金—博克?”
哈利一脸愕然。
他太清楚这个地方了。
当初卢修斯·马尔福就想在这里销赃来着。
他实在想不通,伏地魔去这儿干什么?
难道是研究黑魔法?
那也不至于非要选择这个地方吧?
夏洛克则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以伏地魔的野心和行事风格,选择博金—博克必然有其目的。
结合邓布利多特意强调这一点,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在那里,伏地魔能够轻易获取关于古老魔法物品的消息。
而那些物品,恰恰是他计划制作成魂器的目标。
“是的,博金—博克。”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惊讶的表情,温和地解释道:
“不过即便是博金—博克,也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你们不如猜猜他一开始想去哪儿?”
“除了霍格沃茨还有哪里?”
哈利还在思考的时候,夏洛克已经懒洋洋地说出了答案:
“他连魔法部都看不上,比那儿更有吸引力的,就只剩下这所充满古老魔法的城堡了。”
“非常正确,夏洛克。”
邓布利多微笑着点了点头,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眼中满是对夏洛克敏锐推断的赞赏:
“当时没什么人知道——事实上,现在也没什么人知道——我是听老校长迪佩特教授提起过此事的少数人之一。
伏地魔在离校时,曾专门找过迪佩特教授,态度恭敬地询问他,是否可以留在霍格沃茨执教。”
“他想留在这儿?他真的想留在这儿?”
哈利先看了看夏洛克,又看了看邓布利多,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惊讶,哈利。”
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瓶的边缘,瓶中银白色的记忆丝线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正如夏洛克所说的那样,霍格沃茨对于他是与众不同的。”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像是穿透了时光,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少年,汤姆·里德尔的身影:
“伏地魔对这所学校的感情,比他对任何个人都要深厚。
可以说,霍格沃茨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地方。
同时也是他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感到像家的地方。”
哈利:(ー`ー)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邓布利多描述的这种感受,正是他对霍格沃茨的真实心境!
从第一次踏入城堡开始,这里就成了他真正的家。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伏地魔有着这样令人不安的共同点。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伤疤,那里此刻平静无波,却让他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跟伏地魔还是有区别的。
在遇到夏洛克以前,霍格沃茨对他而言的确是唯一一个家。
但是遇到夏洛克以后嘛……
随着时间推移,国王路的福尔摩斯家、圣卡奇波尔村的陋居、格里莫广场12号,甚至就连女贞路4号都带给了他家的感觉。
这正是他跟伏地魔的不同之处。
“除了这个最重要的原因,我还能想到两点。”
邓布利多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变得沉稳:
“第一,这座城堡历史悠久,是名副其实的古老魔法据点。
伏地魔无疑比大多数学生探知了这里更多的秘密——特别是在他成功打开密室,操控蛇怪之后。
即便如此,以他的野心,恐怕还是觉得城堡里藏着不少未解之谜,还有不少未被发掘的魔法宝藏在等着他。
留在学校,就可以继续挖掘它们。”
听到这里,哈利忍不住朝夏洛克看了一眼。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却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有求必应屋。
“第二,一旦当了教师,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少年巫师产生很大的影响力。”
邓布利多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想法应该来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俱乐部。
他当年是俱乐部的核心成员,亲眼看到斯拉格霍恩如何通过俱乐部结交有潜力的学生,如何凭借教师身份影响他人。
我从来没有以为伏地魔打算在霍格沃茨待一辈子,他不过是把这里看成一个绝佳的招兵买马的地方,想借此培养忠于自己的势力,悄悄拉起一支队伍。
当然,这些暗藏野心的话,他不可能告诉迪佩特教授。”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留下。”
夏洛克靠在椅背上,语气幽幽地开口: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你在从中作梗,破坏了他的计划。”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
邓布利多没有丝毫回避,干脆利落地说道,语气坦然:
“当我从迪佩特教授口中得知,他打算留在霍格沃茨任教时,我心里立刻感到非常不安。
我太清楚这个少年骨子里隐藏的野心,所以我私下找了迪佩特教授,建议他不要聘用伏地魔。
当然,我没有摆出刚才对你们说的这些深层理由。”
“为什么?”
哈利不解地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疑惑:
“既然你知道他有问题,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迪佩特教授?”
“因为迪佩特教授当时非常喜欢伏地魔。”
邓布利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觉得伏地魔是霍格沃茨多年难遇的天才,对他的诚实和谦逊深信不疑。
即便我真的这样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嘿,阿不思,你又没有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就在这时,墙上一幅画像不满地开口说道。
正是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阿芒多·迪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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