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礼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开始往城堡外面涌去。
科恩和邓布利多也跟着人群一块往外走，但在经过门厅时，科恩碰到了一个步履匆匆心不在焉的女人——
“对不起——”科恩不是很想起争执，但当他看清女人的脸时，立刻移开了眼神。
跟自己碰到的老妈。
“你是？”罗丝抬起头就看见了科恩匆匆撇过去的头，有些疑惑地问。
“马，马尔科姆，马尔科姆·哈蒙德——这是我爷爷。”科恩立刻解释道，“对不起，我没看到你要从这边过——”
“应该是我来道歉，我这些天一直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罗丝摇了摇头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应该没有吧——”科恩感觉再说下去罗丝就要从说话腔调上发现自己了，立刻拉着邓布利多外面挤。
可当科恩偷偷扭头想确定罗丝还在不在盯着自己时，却心里一凉地发现罗丝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
该死，早知道只用灵魂扭头偷瞄一眼了。
为了不给罗丝逮住自己的机会，科恩直接拉着邓布利多坐到了湖边葬礼最边缘的位置。
好几百把椅子排列成了方正的一片，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通向一张大理石桌子。
英国巫师界里几乎各行各业的人都来了，其他国家来的人也不少，马克西姆夫人一个人占了两个椅子，希腊的那个魔法部部长端坐在靠前排的位置上，和爱德华隔得不远，甚至还有几个亚洲面孔……
学校里的幽灵们也全部到场了，他们在阳光下几乎很难看见，只有移动的时候才能面前看出那些闪烁着的虚幻光芒。
很难想象邓布利多以后的真葬礼这些人会以什么心态再来看一次。
跟礼堂里不同，爱德华这次和罗丝坐在了一起，两人挽着手臂，罗丝在跟爱德华低声说些什么——
科恩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偷听一下罗丝在跟爱德华说些什么。
所以行动力很强的科恩这么做了——当探出一部分灵魂到爸妈旁边时，科恩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
“所以你现在想好要告诉我什么了吗？”罗丝问。
“等回家吧。”爱德华支吾道，“还没想好——”
“我刚刚看到科恩了。”
“？！”爱德华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转过头望向罗丝，“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发关于科恩的通缉令。”罗丝平静地说。
“我……”爱德华抿了抿嘴巴，“罗丝，听着，你肯定是相信我的，对吧——我保证——”
爱德华在袍子底下用魔杖对着他们的两边点了一下。
一些嘈杂的噪音突然盖住了他们的说话声。
所以科恩的灵魂又往他们中间钻了钻，这才越过了爱德华的咒语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我保证科恩是安全的，而且我也肯定不会伤害科恩。”爱德华向罗丝保证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对科恩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呢——我宁愿我自己去做那个杀人犯……”
“我不怀疑你。”罗丝轻轻地靠在了爱德华的肩膀上，“我只是想让你别再瞒着我了，你和科恩瞒了我许多事情，我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我担心，但你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我可以帮得上你们——”
“不。”爱德华搂住了罗丝的腰，“这次我们帮不上他了。他没跟我说，但我清楚，他不想让我们给他添麻烦，他有他自己的规划……”
“我害怕他会……”
“科恩都能把死咒当昏迷咒甩。”爱德华笑了起来。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罗丝说。
“怕他变坏？”爱德华轻声问，一点儿也不相信的样子。
“不。”罗丝眼眶有些泛红，“我担心的是，如果这样的他都不得不为了一场未来的危机而离开我们，那这场危机对他而言得有多么危险……”
——
葬礼的开头，黑湖里的人鱼们浮出了水面，用人鱼的语言唱起了凄凉绝望的歌，让人汗毛直立，却并不难听。
海格抱着邓布利多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尸体放到桌子上，摆上了那根科恩偷偷塞在尸体旁边的假接骨木魔杖。
音乐缓缓停止，一个头发浓密的小个子黑袍巫师来到了遗体前，开始念起了悼词。
葬礼的程序一道一道地进行，在临近尾声时，科恩朝一旁的邓布利多问：
“接下来你打算呆在这儿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可以预见的是，伏地魔会想占领这所学校。”邓布利多说，“但我会让他对这所学校束手无策，如你要求的那样，我会保护好学生们——用尽所有可用的手段。”
“魔法部肯定也不好过。”科恩隔着段距离，瞥向爱德华那边说，“‘邓布利多’死了，‘科恩’也带着摄魂怪叛变，肯定会有一大半的人觉得巫师界要完了——我突然有点后悔让爱德华去当这个部长了……”
“但不得不说，爱德华比其他人更适合做这个。”邓布利多说，“他拯救了很多本会死去的人。”
“那你留在这儿吧，我得走了。”科恩看见爱德华正在挽着罗丝的手打算离开，说。
他跟邓布利多在人群中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但科恩没有往禁林或者离开的位置走，而是走向了被几个记者缠住的爱德华和罗丝。
“那个……”科恩来到了罗丝面前，“emmmmm……”
科恩想不出来该怎么称呼罗丝，因为很明显罗丝已经认出自己了——眼泪在罗丝眼眶里打转。
“去吧。”爱德华也恍然明白了一些，松开了罗丝的手，然后一把拉过那几个记者，好让那些嗅到报道气息的记者们不去跟着罗丝和科恩。
科恩跟罗丝绕到了湖的另一边，躲在了几棵树的阴影后面。
“那个……”科恩有些断断续续地说。
“我要跟我儿子说话。”罗丝红着眼睛说。
科恩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几乎没任何延迟，罗丝在科恩变回来的一瞬间紧紧地抱住了科恩，科恩听到了罗丝在自己肩头的啜泣声。
“对不起——我必须得这么做——因为伏地魔——”科恩有些想把一切告诉罗丝了。
但罗丝松开了科恩，并摇了摇头。
“不，科恩，你不用告诉我。”罗丝红着眼角，理了理科恩的头发和衣领，“我只是……我……”
“妈妈，我会回来的，不超过一年——”科恩承诺道，“等我把该干的事情干完。”
“这一路上会很危险，对吗？”罗丝担忧地看着科恩的眼睛，她淡蓝色的瞳孔颜色比以往深了不少。
“是有点危险……”科恩这次不想撒谎了，“而且……其实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我相信你可以。”罗丝摸着科恩的脸说，“科恩，我相信你——保护好自己，别太累着，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接着，罗丝轻轻地拥过科恩，在科恩俯下来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
“不论怎么样，安安全全地回来。”
“嗯。”科恩说。
“别担心你爸爸，我会保护好他的。”罗丝微笑着说。
“那就太好了。”科恩也露出了笑容。
“这个给你。”罗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镜子。
“双面镜？”科恩想到了这东西的名字，小天狼星送给过哈利一面。
“那时候学生之间很流行的东西。”罗丝抚了抚科恩的袍子，“需要帮助的话，就通过这个告诉我们，好吗？”
“好。”
“想我们了也告诉我们。”罗丝补充了一句。
“或者你们想我了——”科恩说。
“万一你在忙呢？”罗丝笑了笑，“你来约时间，我们一直都在。”
看着罗丝，科恩突然感觉打败海尔波好像没那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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