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青很顺利的就进了惠王府。
拜帖、寿礼,直接就被请了进去。
再加上楚丹青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外貌,哪怕楚丹青没说自己的身份,也是被当成了贵客。
至于卢婉仪,也是被用轿子抬到了后宅去。
王府的规矩虽然不如皇宫,但也没有让女眷在前头抛头露面的习惯。
轿子停落下来,惠老太妃心里也是疑惑。
她记得自己的故交都请来了,怎么还有遗忘的?
不过碍于来者所献上的寿礼不一般,她只当做是自己年纪大了忘了吧。
正说着,奴婢便请着一名比她少说要苍老五岁的老妪进来。
若非对方穿着的衣物不同寻常,否则绝对就是乡间地头里刨食的老农模样。
“这位姐姐,你看着眼熟,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惠老太妃神色疑惑。
她确实眼熟,可是谁她却想不起来了。
卢婉仪先是行了一礼,这礼却让惠老太妃越发的眼熟。
“皇姐姐,你认不得我了吗?”卢婉仪张了嘴,应声开口。
话一说出来,那被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连同着熟悉感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你”惠老太妃神色一变,当即说道:“你们都给我下去,我和妹妹多年未见,要好好叙旧。”
“不管是谁来,都不得进来。”
候着的一众婢女个个手脚麻利的退了下去。
人走之后,惠老太妃赶忙起身前去:“你你是卢妃,卢娘娘”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也是带着颤抖。
“是我,皇姐姐。”卢婉仪叹了一口气,看着惠老太妃这语气,反过来安慰:“你我已有二十余年未见。”
“皇姐姐依旧风华正好,你我这模样,却是正好反了过来。”
惠老太妃也是一抹眼泪,这才问道:“这些年苦了娘娘了。”
“不说这些,我如今不是安然回来了嘛。”卢婉仪安抚好了对方后,这才问道:“这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啊,说来话长。”惠老太妃叹了一口气,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年宫里的秉笔太监前来送先帝所御赐的糕点。
只是那盒中装的并非是什么糕点,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孩。
后来告知乃是卢妃所诞子嗣,只是被李妃所偷梁换柱。
那名秉笔太监也是照实说了过程。
这婴孩本应当被缢死后扔到河中冲走,然而这宫女良心未泯这才冒着生命危险送给秉笔太监。
秉笔太监又是皇帝忠仆,借着送赏赐之机把人送到了惠王府。
这才有了后来的过继之事。
听到这话,卢婉仪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戏剧性。
再然后,先惠王与惠老太妃只对外说是生了个双胞胎。
“所以,当今陛下真是我亲子?”卢婉仪得知真相后,神色里不由得带上了悲伤。
因为此事,当年牵连了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
贵妃产妖孽,本就是皇家大型丑闻。
只有死人才能够守住秘密,死的人恐怕多如牛毛。
“是啊。”惠老太妃应了一句,只是说道:“我本以为娘娘死了,后又正朔登基,便也只能熄了诸多想法。”
听到正朔两个字,卢婉仪神色一沉。
自己这儿子现在认贼作母啊。
因为她的死,那位李妃扶正成了皇后。
自己亲儿子经过了这么一手过继,嫡母就从她变成了现如今的李太后。
“娘娘,既然如今安然回归,依我看,不如想个法子让陛下回来认母?”惠老太妃问道。
她其实猜到了卢婉仪回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拿回自己的身份。
就算自己不提,对方待会也要提,还不如让她来说的合适。
“此事暂且不提,还需再商议商议。”卢婉仪觉得这事得找楚丹青计划一下。
随即问一句:“皇姐姐,不知道当年包裹陛下的龙袱与先帝赐予的玉宸金珠可还在?”
她本来想直接问玉宸金珠的,不过这显得目的有点太直白了。
因而再加上了襁褓。
“自然是在的了。”惠老太妃说道:“我本想着来日为娘娘鸣冤,因而留作了证据。”
“不过那龙袱因为当时那位秉笔太监来时发生了意外,使其缺了一角。”
“好在倒也无妨。”
听到真有在,卢婉仪也是松了一口气。
楚丹青既然要,那肯定是有他的说法了。
对方这一路走来,就没有出过错。
“多谢皇姐姐。”卢婉仪也是道谢了一句。
“说甚谢,我只是未曾想没能帮上娘娘。”惠老太妃说道:“想来娘娘是打算用这两件物品自证身份吧。”
“对,正所谓捉贼拿赃。”卢婉仪说道:“若只是空口白牙,取信不了陛下的。”
说到这里,不由得话锋一转:“对了,皇姐姐,我想问一下,陛下如今这位皇后,是何人所选?”
“自然是经由李太后选定了。”惠老太妃不是很能理解,却也是应了一句。
“那这张太师,也是她所扶持的?”卢婉仪继续问道。
惠老太妃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皱:“这我倒是不清楚,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如今也不怎么管王府内外的事情了。”
惠王府如今的大权在现任惠王妃身上担着,而朝堂上的事情,她也少有去理会。
除非说真有什么事情压不住了,才会请她出来镇场子。
否则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宅里头生活着。
至于张尧佐此人,她听说过名讳。
但只是个后起之秀,在她活跃的年代里,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惠老太妃好奇的问道。
“我来时路上,遇到了一些事”卢婉仪将情况一说。
听得惠老太妃神色阴沉。
这人简直是肆无忌惮。
“难怪娘娘会问这事。”惠老太妃听完也是明白了,只是却又说道:“待来日认亲后,我请着惠王一同劝诫。”
“定让张氏家大小贼子伏诛!”
卢婉仪却是知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张尧佐、张山甫二人走的是李太后的线。
对方若是真有这么容易扳倒,也不至于嚣张到现在。
——
“也不知道卢大娘情况怎么样了。”楚丹青目前已经不在惠王府了。
真正的宴会是晚上才开始的,王府外的流水席只是给那些够不上身份的人吃的。
楚丹青因为身份、送礼等多重因素,也混了个正宴的位置。
他的位置还没有定,因为楚丹青的身份还需要惠老太妃那边出意见才行。
好在宴席有所预留,倒也不用担心紧凑。
怎么说都是跟皇帝一起长大的王爷,这点恩宠还是有的。
至于楚丹青为什么离开,那当然是因为要去找浮屠塔。
这玩意怎么说也是乐园送来的机缘,他花了钱的,肯定要拿到手。
除此之外,他还要去打听一下樊阳王的情况。
在今晚开宴之前处理掉。
来都来了,那最好要一起解决掉。
结果一打听,楚丹青也沉默。
什么叫做樊阳王旧疾复发,然后离了东都府前去休养。
这事知道的人不少,因为对方并不是偷偷摸摸地走,而是大张旗鼓地带了不少家眷、奴仆一同出发。
而且这事已经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
“跑了???”楚丹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没关系,对方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东都府外头的某个山庄里休养。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楚丹青手上的试炼任务完成后,就能抽出手去处理他了。
主要是离得有点远,楚丹青跑过去再回来不方便。
“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楚丹青摸着下巴。
神灵拥有趋吉避凶、消灾解厄、预言占卜等有关系的神职并不算稀罕。
所以提前预警是有可能的。
但显然樊阳王可能是解读错了。
他解读到的可能是造反计划泄露,而不是楚丹青来杀他。
否则就不可能会往外逃,更大的可能是会选择集合所有力量来杀他。
毕竟和计划泄露相比,区区个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哪里会放弃优势选择离开。
“算了,暂时不想这些,眼下要紧。”楚丹青压下了杀樊阳王的想法。
出气可没有试炼任务重要。
更何况也不用担心对方能逃走,真当杨乾元是吃干饭的不成。
按照记忆里提供的情报,楚丹青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宅邸。
其上写着范宅。
这里原来是‘他’爹当年的住宅,后来被革职查办后自然也被收回了。
再然后就被官卖给了这姓范的人家。
机缘里所谓的浮屠塔便隐藏在这里面。
“这位大人,可是来拜访我家老爷的?”看门的门房见到楚丹青,也是赶忙出来询问。
楚丹青衣着得体、气质非凡,对方哪里敢怠慢。
这要是换成一个乞儿,早就被赶出去了。
“正是,只是来的匆忙,未提前递拜帖。”楚丹青说着给了一份拜帖:“如今补上,还请帮忙送上一二。”
说着,楚丹青还给了一小份碎银子。
这门房眼神一亮,当即请着楚丹青进了一道门暂时歇息,而他则是急匆匆的前去把拜帖送到主家手上。
有好处,说话也好听,这事肯定得第一时间去办,还得办好才行。
(爱腐竹小说网http://www.ifzz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