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京城CBD那个万哒广场里的俏江南靠窗户的那桌。
马寻跟妮妮坐这儿了，而且，二人四目相对。
菜已经是点好了，虽然现在正是饭点儿，但是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有一说一，这个时候确实不是预制菜，商场里是允许开火的。
可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就很奇怪，等菜上完了，也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还是一直对视着，仿佛是少年时的游戏，谁眨眼谁就输了。
好吧，这个游戏实在是有些无聊。
人家妮妮突然噗嗤一笑，好像是败下阵来，但却说道：“我说老实话，我还没有来过这么高档的饭店吃过饭呢。”
这话说的……也许真，也许假。
马寻听说过，妮妮的出身不算差，打小就上过不少的兴趣班，什么舞蹈、芭蕾，还游泳拿过2级运动员的证。
但，实际上真正了解游泳的朋友一定明白，2级证这就是加分用的，不信的可以去查查这个标准。
当然，也得练，年纪小的话，至少练个两三年，达2级就差不多了。
至于说加分的问题……后来不就出了个瓜，某琴一句自己不会游泳，那不就出事儿了嘛。
这就不细说了。
马寻的游泳水平是相当可以的，但他也没有请人家妮妮去泳池玩……两人才刚刚认识，直接就邀人家去泳池，这确实有些过头了。
但，这个俏江南，妮妮说没来吃过，这事儿马寻多少有些不信。
于是，马寻接着的回话就是：“你不会接下来会跟我说，从小家境贫寒，是吃了许多苦，才获得了现在的机会？”
他这话完全就是在‘堵’，把妮妮的一个‘表演’方向给堵死了。
听了马寻这话的妮妮，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之后又笑了起来。
“想来，马先生以前没少听过这种故事喽。”
嘿！这小妮子算是有点儿东西！
马寻也笑了，“我得承认，你很大胆，敢上我马寻的车，也敢在我面前伶牙俐齿。”
一副大佬的态度拿出来了。
妮妮却完全没有怕的意思，她继续笑道：“难道马先生的车，做不得？”
这问的……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马寻这个时候，越发的觉得眼前的姑娘有趣，“你竟然之前都知道许多关于我的传言，那么，难道就不知道我的车不是那么好上的？”
没错，这可是妮妮前后言语的矛盾点。
但，这个姑娘还是化解了，“那我之前不是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吗？”
态度？什么态度？
这个不用，马寻跟妮妮心里都清楚。
马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但他没有追着这个话题继续，反而是手往这桌子上一指，“菜齐了，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也知道贵，那可就不能浪费了。”
“好嘞！”妮妮也是不客气，立马就动筷。
二人这才吃了起来，说真的，马寻也是饿了，而且，这样的大商场里的饭店，非常的安全。
吃的就也非常的放得开。
这就有意思了，二人简直是一顿风卷残云。
吃了个满桌都是红油点子。
俏江南嘛，川菜嘛。
但，等吃完了，这妮妮好像还不满意。
“好像跟我以前吃的川菜都不一样啊。”
“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好吃！确实好吃！”
“真的？”
“有必要说假的吗？”
“确实好吃。”
“哈……你诈我！”
妮妮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马寻只是简单的笑笑。
其实，这一番对话也是有些意思的。
这俏江南本身就不算是正经的川菜，本来打出去的招牌也是新派川菜，就是改良过的，据说没那么辣。
而且，他们这儿的标志，是一个京剧里的花脸，红黑色的嘛。
很明显的就是告诉你了，跟川蜀那边不一样。
川剧主要是变脸儿嘛，那勾出来的脸是跟京剧不一样的。
但现在这家就是很火呀，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流量大。
很多人也吐槽，就是说这个店规矩多，贵而且还收服务费什么的。
马寻刚刚的问话确实是诈了妮妮一下，这个姑娘有可能看在钱这么贵的情况下，硬说好吃。
咱们有一说一，这家在目前高档品牌餐饮里算是好吃的。
那么，接下来的话题就可以有趣起来了。
“说说吧，你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马寻一边擦嘴同时问了这么一句。
非常突兀，让妮妮也很是意外，可她毕竟聪明，还是很快就缓过来了。
“难道还不明显吗？”
“明显？”
“对呀，我想成为你的人呀。”妮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的勾人，可以说，这个眼神甚至不符合她的年纪，就是说，带着一股子风尘味儿，而且，她还再度强调了一下，“就是我想成为马寻马先生的人。”
大胆，直接，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相信任何人在听了妮妮的这一番话，还有看着她现在的状态，都会这样想。
而马寻则是轻笑了一声，“你如果不想说实话，那么，我可就走人了。”
妮妮听后不觉得这有什么，“大名鼎鼎的马先生也会闹脾气？而且，这样就走人……不像是你的作风吧？”
她这一说，又激将的意思。
马寻却完全不在意的笑道：“不是，我走人了，应该就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啊？”妮妮一愣。
马寻接着说道：“这家店不便宜，我赌你身上没带多少钱，而我离开之后，留你在这里，那么，我预计应该是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有人过来帮你付账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妮妮此刻脸色变了，她也没有了笑容，终于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不愧是马先生，什么都瞒不过你。”
到底什么意思？这是打哑谜呢？
那倒是没有。
其实很简单的，那就是马寻早就看出来了……
“来付账的应该是我那位张老哥吧，嘿嘿……
而你，这一番看似巧遇，以及如此主动的自荐枕席的举动。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我那位张老哥使出来的美人儿记。
当然，我不排除你确实有心跟我混，至少这次张老哥的美人计，会让你很是心寒。
但是，你应该跟新画面签了约的，对不对？
也就是说，你想跟我混的话，那我得出一笔大钱啊，我估计这个违约金少说几百万，没准会上千万吧。
你家庭情况肯定不差，但这笔钱也肯定是掏不起的。
所以，你有可能会想，要是跟了我，无非就是在床上忍一忍，而这笔钱我没准就帮你掏了，对不对？
娱乐圈里面这种事情多的很。
而到时候，等到《金陵十三钗》上映，你以谋女郎的名头出道，万千目光汇聚你一人身上。
再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傻瓜有钱佬，为了那几夜的畅快，就掏钱帮你赎身。
那时，你有了名气，有了关注度，还有自由身。
没准未来超过巩利、章子衣呢。
哇哦，这个剧本真的很棒。”
厉害！
马寻这一番话，直接击碎了妮妮那一层层的铠甲，让这个姑娘仿佛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马寻面前。
此刻的妮妮，心脏都好像跳到嗓子眼儿了，她虽然一早就听说过马寻很厉害，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这个人简直是个人精！……不，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人。
全都被马寻猜中了，包括妮妮内心的许多想法。
当然了，换旁人那肯定不行，可马寻毕竟是圈内人士，还是穿越的，还知道好多好多的瓜。
这里面有很多细节，一般人是真的没办法。
前面有提到，新画面这个公司，在《金陵十三钗》之前从来没有签过一个演员。
在圈内可以说非常的奇葩，而妮妮以及李纯等人，就是新画面第一批签的人。
而这里面其实有张伟屏跟张一谋的博弈……因为之前的人大部分都是签张一谋那边的。
所以，这部戏在一开始，二张之间的矛盾就已经显现了。
在马寻看来，如果这部戏能拿到金球奖或者奥斯卡的某个分量重一些的奖项，那么，张一谋还不会离开张伟屏。
但是，金球跟奥斯卡的底层逻辑，就不可能给你张一谋大奖。
说句不好听的，你张大导演还不敢真的卖国！
除非张大导是完全不顾国内自己的一切，他就是一心的打算投那边了，然后拍一部那种电影。
不然的话，那边不可能给他大奖的。
当然了，咱们老谋子没那么傻逼，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老谋子要是真的完全投奔那边，也许能拿个大奖，但也顶多就拿这么个大奖了。
纵观历史就能明白，那边就是这么个做法，你真投过来了呀，哈哈……那你就没价值了。
美国佬办事向来如此，就好像他们的悬赏，一听那金额都非常的诱人，可一看历史奖励情况……好家伙，真就是只悬不赏啊！
所以，老谋子根本就不可能拿到什么金球奖或者奥斯卡的大奖，一些边缘小奖或者提名，勾引他一下，顶多也就这样了。
马寻非常的清楚，《金陵十三钗》其实已经是老谋子为了奥斯卡，比较没下限的片子了，这里面把那在美国啥也不是甚至就是个爱钱酒鬼的美国佬塑造成救世主，这已经够舔的啦，老谋子他心里真不懂吗？
但，就算是这样，那帮美国佬也不会给你什么奖的。
对了，这叫什么来着？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所以，这片子之后，张一谋也就跟张伟屏掰了，他们俩还闹了一阵，那真叫一地鸡毛。
不过呢，马寻可是知道后续的。
嘿嘿……那后来阴兵助阵的半河绿，新画面可是投资方之一。
二张这两个老家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俩货真的挺会玩。
而眼前妮妮这个姑娘，已经半晌没说话了。
马寻这个时候点了她一句，“你们年轻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总是以为自己是足够聪明的，张伟屏跟张一谋都是圈内的老油条，我马某人都算是个新人。
你觉得你能玩得过我们吗？”
妮妮额头浮现了汗珠，可她还是不死心，“我以后对你忠心耿耿不行吗？也就是说，我以后就是你的人，我绝对不会背叛你……”又是一咬牙，“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
可以说，她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马寻听后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个缺女人的人吗？”
妮妮被这话重击到了。
马寻接着补了一句，“我承认你很年轻，但你知道吗？就算是巩利跟章子衣在我身下，她们也是不敢对我玩心眼儿的。”
这话更狠！
妮妮已经是呆愣的状态了。
马寻这个时候起身，看样是要走，妮妮条件反射一样的抓住了他的手。
“难道，你不给我一点点的机会吗？”
这话问的有趣，至少在马寻听来是如此。
他笑道：“我给你机会了呀。”
“啊？什么？”这是妮妮自然而然问出来的。
马寻不由得摇摇头，“你还说自己聪明呢，这现在不就是机会？你跟我吃顿饭，第二天报纸上的头条会怎么写？你难道想象不到吗？”
啊这……懂了！
妮妮瞬间回神，而且，脸上有回血的感觉。
“那……”
“别多想，我这也是卖张伟屏一个面子，另外，也是我的诚意，你可以直接告诉他，那段戏必须删掉，不然，我对这片子就没兴趣。”
马寻说完，甩开了妮妮的手，直接走了。
当然，他也买了单。
而妮妮呆在椅子上，一时内心浮想联翩。
她明白了很多事，马寻这次处理的手段太高明了。
看似只是带她来吃个饭，可实际上，第二天娱乐版上绝对有这个八卦消息，而且，大概率是头条。
那么，她本来不过是个娱乐圈小透明，顶多是有一些人听说她将会成为谋女郎，可知道的人一定不多。可经过这次八卦消息，她妮妮的名字绝对会成为网络热点！
很多人都会问她是谁。
还有那部电影。
而这一切……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手段嘛！
所以，这确实是卖了张伟屏面子，也算是马寻表达出来的态度。
但，马寻坚持要求删那段戏……
妮妮想着想着，嘴角竟然上翘了呢。
她这是想通了什么？又或者是想通了？
正在她想着呢，那张伟屏果然是出现了，仿佛马寻就是一个预言家，一切都被他预言准了。
……
马寻离开了那万哒广场。
事实上，《金陵十三钗》这部戏，他是真的讨厌，但是，不管他如何讨厌，这部戏会拍出来这件事，他阻止不了。
是呀，人家新画面的项目，而且，也是立项了，局里都已经通过了。
资金以及各方面，还有张一谋这个家伙非要拍。
马寻就算是在娱乐圈里十分牛逼，也没办法阻止这部戏的诞生呀。
那么，用一些手段，减少一些让人恶心的地方吧。
马寻也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当然了，有可能人家二张就是一意孤行，非要那么拍。
那也没什么，马寻管不了，他就吃瓜呗。
都到时候，有人看出来了，你张一谋被千夫所指。
这事儿，嘿嘿嘿……
总之，马寻这是尽人事罢了。另外，这部电影的票房可不低，若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拍，还能坐车赚一笔，也算不错。
却不想，等回到了光线，却有个熟人找上了门。
“老板，咱们这部《我团》又被一家电视台给看上了！”
蓝晓龙说话的时候，非常兴奋。
马寻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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