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汤鼎这个人,我是听说的,我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曹宝坤眼中露出惊诧。
显然,他没有想到贺时年不声不响,已经将这些人的关系和信息掌握得如此透彻。
且通过宁海县的案子,间接分析出了勒武县黄广圣等人是在为某个大势力服务。
这样的逻辑思维,这样缜密的心思,曹宝坤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时年同志,你说的不错。”
“基本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
“不过时间上可能有所偏差。”
“阮南州真正进入这个势力圈子,不是在我成为县委书记之后。”
“而是在我确诊得了癌症之后,也就是上周的事情。”
贺时年眉头一拧。
曹宝坤继续解释。
“我知道这几天阮南州在省上活动。”
“而他活动的对象就是黄广圣介绍的。”
“黄广圣之所以肯帮阮南州活动,背后另有原因。”
“并不是阮南州加入了他们这个群体,他们这个圈子。”
“而是上次薛见然的老爹薛明生没有接受黄广圣主动抛出来的橄榄枝。”
“这次黄广圣势必要李代桃僵,既给薛明生一点颜色看看。”
“也要间接地告诉薛见然等人,他黄广圣的实力有多大。”
“时年,希望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去招惹黄广圣,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
“你背后有人有关系,以黄广圣的聪明和老谋深算,他不愿意和你发生摩擦。”
“但他也丝毫不惧,有恃无恐。”
“若你主动挑衅开战,他势必迎战,且定会不遗余力,务求将你彻底打倒。”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定要懂得隐忍,忍一时风平浪静。”
贺时年心里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本能地将这股神秘势力和苏澜背后监视的那股势力联合在一起。
如果这股神秘势力的根源在京城。
那么,它的党羽,它的地下势力,说不定覆盖的就是全国各省。
并不仅仅集中在西陵省。
而西陵省应该有一个他们的头目,为他们驱使。
就是不知道这个头目到底是谁,又掌握了怎样的权力。
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省里面的某个高官。
至少手里握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权力。
贺时年暗自咬牙。
苏澜爱他,想要和他有一个家。
但是现实的无奈和残酷,让两人都彼此揪心。
在权力的庞然大物面前,两人都如沧海一粟,渺小得犹如蝼蚁。
贺时年现在的权力,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或许终其一生,也难以拥有与之正面抗衡的资本。
但是贺时年的骨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绝不能这样妥协。
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他和苏澜的爱情。
到底应该怎么办?
贺时年心中翻滚起无数个浪花。
“曹书记,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牢记你说的这些。”
可能今天的话说的有点多,曹宝坤也已经有些累了。
“曹书记,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曹宝坤又深深地看了贺时年一眼。
“州委梁副书记代表州委来看望过我了,昨天来的。”
“他们问我,我之后谁最适合继任勒武县的县委书记?”
“我向梁副书记推荐了你,我说勒武县的局面让你来主持是最好的。”
贺时年眼睛一瞪,眼中露出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曾与他针锋相对的一把手。
在生命的终点,会给予他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感动,更有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知道,这份推荐无关私谊,是曹宝坤对勒武县未来的最后嘱托。
“不是,曹书记,这是不是太……”
贺时年还没有说完,曹宝坤示意他不用继续往下说。
“时年,你两次获得二等功,一次一等功。”
“你要知道一等功是这是公务员奖励的最高等次。”
“还是全国抗震救灾英雄模范和全国防汛抗旱先进个人。”
“我还听说,你还被提名了全国优秀党员和时代楷模。”
“去年提交的,今年应该出结果了吧?”
“有这些荣誉傍身,足够你破格提拔使用。”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荐。州委如何考虑?省委如何定夺?我是干预不了的了。”
贺时年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比较小,甚至于说微乎其微。
毕竟破格提拔,在目前的新形势下政治风险相伴而生。
曹宝坤的这个举动超越了个人的好恶。
完全是从工作角度出发,展现了他最后的公心。
似生命消逝前的最后“忏悔与觉悟”。
贺时年知道可能性较低,但还是感激道:“曹书记,感谢你的推荐。”
“对了,时年,还有一个人,你务必注意。”
“这个人就是刚才提到的汤鼎。”
“汤鼎这个人野心太大,城府太深。”
“不要以为人畜无害,说不定在勒武县真正危险的人物就是汤鼎。”
曹宝坤说了汤鼎,但是对于汤鼎的各方面情况,他没有直说。
他给贺时年留有足够的思考空间和时间。
从病房离开,秘书小王等候在外面。
贺时年说:“你照顾好曹书记,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海洋联系。”
秘书小王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送贺时年下楼。
楼下,苏澜已经等候在那里。
进入初冬,今天的天气有点冷。
苏澜穿了一件粉呢色的长袍大衣。
档次很高,搭配苏澜的修长和笔直的身材,穿出了模特范。
见到贺时年,苏澜露出了微笑,迎了过来。
贺时年对小王说:“小王,你回去吧,照顾好曹书记。”
小王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苏澜,转身回了病房。
贺时年看向苏澜,绽放开笑容。
“你怎么来了?”
苏澜笑得很灿烂,她露出了白皙的牙齿,让红唇在空气中尽情绽放。
“当然是来接你呀,大木头。”
大木头?
贺时年眉头微动,连忙贼笑道:“空空想大木头啦?。”
苏澜闻言,俏脸晕红,似想起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她嗔怒道:“你好讨厌······你没个正经。”
上了车,贺时年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点燃一支烟!
“不许在我的宝贝车里抽烟!”
贺时年道:“车是死的,我是活的,你喊它宝贝它听不见,你喊我,我能听见。”
“做梦吧你!没个正形!”
贺时年在思考是否将刚才从曹宝坤那里听来的消息。
也就是关于神秘势力的事情和苏澜说。
想了想,贺时年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瞒着苏澜比较好。
看向苏澜。
苏澜发现贺时年呆呆地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嘛?”
贺时年嘿嘿笑道:“我是在欣赏一件天地的瑰宝,造物主的神作。”
“呸!你这种话骗小女孩子还行,用在苏澜女王的身上,你就过了。”
贺时年哈哈一笑:“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怎么发现你其实也挺自恋的?”
“苏澜女王?你怎么不说伊丽莎白女王呢?”
苏澜轻哼一声,道:“不,我不是自恋,我是自负以及自傲,还有高傲。”
贺时年道:“行,随你,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自夸,随你怎么卖瓜。”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
贺时年还是将事情向苏澜透了一个底。
苏澜听后,两条细长绝美的眉毛几乎连在了一起。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还有浓厚的不解和惊诧。
“你说什么?有这样一股势力,并且他们在省上有据点,有省级的大佬作为支撑?”
“而他们关系支点极有可能在京城?”
苏澜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
“目前还不确定,只是猜测。”
贺时年想了想又道:“这件事在此之前,我和秋姐已经说过了。”
“她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先隐忍不动,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听这件事。”
“而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将这股神秘势力和逼迫你还有你姐姐的那股势力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一切真的太可怕了。”
“这股势力几乎可以说遍布全国,同时渗透到了省、市(州)、县各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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