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点了点头。
“应该在伯仲之间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因为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对方的势力,真正的实力到什么程度。”
贺时年有些无语。
怎么会有这样的势力?
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并且还是在京城那种地方。
他们为什么又针对苏池苏澜两姐妹?
两家人上辈子又有什么恩怨和纠缠?
贺时年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他是草根出身,只知道妈妈是宁海县纺织厂的员工。
后因白血病在医院离世。
对于苏澜说的这些,贺时年觉得太过遥远、太过玄奥。
在此之前,贺时年做过很多推测和猜想。
但从没有想到苏澜的家世会是这样一个复杂的情况。
贺时年问道:“既然对方连你姐姐谈恋爱都干预。”
“又怎么会允许你姐姐未婚先孕生下孩子?”
苏澜说道:“最开始是不允许的,后面他们重新换了策略,也就允许了。”
“因为有了孩子,对方可以更好地监视和控制我们姐妹。”
“也就是说,直系后代仍在监管监控范围,但婚姻引入的外人是不可控变量。”
贺时年总算明白一点了。
苏澜继续说道:“他们认为结婚是极高风险的行为。”
“婚姻带来的新血缘关系和社会关系网络,会成为某些不可控的因素。”
“这些年随着我们姐妹年龄增长、事业成功,我们风险承受能力在逐渐变强。”
“但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欲是永恒且随着孩子成长与日俱增的。”
“而对于他们而言,姐姐孩子的出世非但没有让他们控制力稀释,反而随着血缘网络的建立而深化和延长了。”
“孩子的存在,确保了威慑力可以无缝传递到下一代,迫使我们姐妹为了孩子必须永远沉默。”
“当然,他们之所以重新改变策略,放松对我们姐妹的监视。”
“是因为有人出手干预了,干预了这件事,让孩子顺利生了下来。”
贺时年问道:“干预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吧?”
苏澜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姐姐从来没有和我说这方面的事情。”
“但我觉得可能不是,那时候这个人的能量还没有那么大。”
贺时年又问:“那你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苏澜顿了顿:“以前不知道,后面知道了。”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和你结婚?为什么不能和你组成一个家庭了吧?”
贺时年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谬,太过滑稽。
如果不是苏澜亲口所说,贺时年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苏澜看了贺时年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太过玄幻,太过可笑?”
“现在的社会怎么会存在和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不是觉得连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演?”
贺时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还真的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
苏澜微叹一口气:“但时年,这就是事实,这个秘密除了我们姐妹俩,还有那个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韩希晨不知道,葛菁菁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永远会藏在心底,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贺时年问道:“那贝毅是怎么认识你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缠你的?”
苏澜说道:“他是在10年前,当时的我22岁,我和姐姐在苏杭参加一个高端聚会。”
“在聚会上,贝毅看见了我,从此之后,他就开始纠缠我。”
“不管我去哪个省份发展,去哪个省份工作,只要他知道后,都会无休止的,像牛皮糖一样的粘着我。”
“但是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好脸色。”
贺时年笑了笑,贝毅这个花花公子竟然追求了苏澜那么多年。
想一想,意志还真是坚定。
从某些角度,贺时年都有点佩服这人渣了。
“苏澜,这么说,你还是不会和我结婚,对不对?”
苏澜放开贺时年,脱离他的怀抱,一双眼睛很重视的凝视着贺时年的脸庞。
“时年,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我不想给自己带来风险,更不想给你带来能够危及你性命的伤害。”
“这些人很恐怖,恐怖到我无法用言语形容,触怒了他们制定的规则,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贺时年叹了一口气。
他心中仿佛被一个什么东西堵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很是难受。
这种情况,让他压抑得几欲无法呼吸。
他给不了苏澜承诺,也不能拍着胸脯说,我不怕,我不惧。
那样非但不会让苏澜有安全感,反而会觉得他轻浮和不自量力。
“苏澜,除了你姐姐提供给你的信息,你有打听过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到底是谁?”
苏澜摇了摇头。
“没有,打听了也没用,并且如果打听,更容易打草惊蛇。”
“现在我和姐姐获得的安宁是难得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让我们姐妹俩,还有姐姐的孩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姐姐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而已。”
贺时年看着苏澜,眼神变得沉重。
“苏澜,我问你一个问题。”
苏澜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姐姐孩子的父亲应该就在西陵省,对不对?”
苏澜很是惊讶。
“你是怎么猜到的?”
不等贺时年回答。
苏澜又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交集,甚至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他知道我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贺时年没有继续再往下问,知道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苏澜看着贺时年,用手掌捧着他的双脸。
这个动作极为轻柔,极为溺爱。
从苏澜的眸子中,贺时年感到了深深的、很浓的爱意。
“时年,你是体制内的干部,你需要一个自己的家庭,而我注定是那个不可能成为你家庭的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冒险,更不能拿着你的生命去开玩笑。”
“因为我爱你,爱得深沉,有时候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贺时年的内心被深深触动。
一方面是苏澜的家境和遭遇。
另一方面是苏澜这样一个高冷、高傲的女子。
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如此深情款款的告白。
贺时年不能承诺什么,也承诺不了什么。
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滋生。
在普通人看来,能够如此年轻的年纪成为勒武县的常务副县长。
已经是人上人,是祖坟冒青烟,几辈子都修不来的气运。
但如果放眼京城,放眼苏澜说的这些大家族。
所有的一切优越感都荡然无存。
一个副处级的干部,在这些庞大家族的势力背后。
什么也不算!什么也不是!
简直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苏澜主动抱紧了时年。
“时年,抱我!”
“把我的一切完完整整的留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也是我最幸运的事。”
“我不后悔自己爱上了你。但是我憎恨我不能和你组成一个家庭。”
贺时年紧紧地抱住苏澜,心中异常的难受和沉重。
苏澜并不是不想和他组成家庭。
相反,苏澜可能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一个家,有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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