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叔叔！”
看着坐在院子门口的夏元，张瑶连忙加快了脚步。
“嗯！”
夏元笑着点点头，目光在她身上稍微打量了一下。
“蜕凡六阶，不错！”
听到此话，张瑶不由苦笑一声。
“夏叔叔，您就别打趣我了！”
她对自己的天赋很有自知之明。
十几年的时间才从蜕凡三阶突破到蜕凡六阶，这个速度别说放在起源学院、哪怕是在外界也算不上多快。
甚至如果没有意外，她这辈子可能都只能止步于蜕凡境。
毕竟如今的她也已经五十六岁了！
等到突破大宗师，估计都快到了七十岁。
而之后，要是她的武道境界依旧在暗劲中期没有进步，那实力进度将会非常之慢。
如果说暗劲后期的武道境界，从蜕凡七阶突破到蜕凡八阶需要十到十五年时间。
那么暗劲中期，最少都需要三十年才能够突破到蜕凡八阶。
至于蜕凡九阶？
这个时间肯定不会低于六十年。
也就是说，如果只有暗劲中期的武道境界。
那就算资源足够，最少也需要一百五十年以上才能修炼到蜕凡九阶。
所以暗劲中期的武道境界想要突破到归一境，希望其实并不算很大。
最少要达到暗劲后期，这才算比较稳。
当然，这仅仅只是说肉身方面的情况、并未把精神力算在里面。
说起来，在修炼速度方面、走法则一道的优势其实更大一点。
一般情况下，意境达到第二阶段其实就能堪比暗劲后期的修炼速度、甚至还会更快一点。
不过法则意境一道入门比较难。
而且突破第二阶段的难度更是比突破暗劲后期还大。
相比起来还是武道门槛更低一点，也更适合大多数人。
“丁炎！”
和夏元交流的同时，张瑶也注意到了正在远处修炼的丁炎二人。
“暗劲中期？”
感受到丁炎修炼时所传出的气血波动，张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可以说是一路看着丁炎成长的。
当年两人刚见面时，丁炎不过是一个考上超凡大学没多久的三级武者。
几年后，这个少年成功进入了凌霄学院。
在凌霄学院。
短短四年出头的时间，丁炎就从普通人突破到了宗师、武道境界更是达到了暗劲层次。
如此天赋，哪怕放在凌霄学院都足以进入前三十。
只是从凌霄学院毕业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再见面之时，已经过了将近七年时间。
而且更让张瑶没有想到的是。
短短六年多的时间，丁炎的修为就从蜕凡一阶突破到了蜕凡四阶、武道境界更是从暗劲入门达到了暗劲中期。
这进步速度，让张瑶在惊讶之余，心中也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她记得自己从蜕凡一阶到四阶，用了整整十五年时间。
尽管时代不同，如今获得的资源比以往更多、武道也更加完善。
但天赋的差距，依然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眼前。
恐怕要不了几年，丁炎就能赶上甚至超越自己。
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张瑶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很快。
丁炎二人也已经结束了今天的修炼。
“张老师！”
看见张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之前他在凌霄学院的时候，张瑶也是给了他很多的帮助。
如果不是张瑶的指点，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在觉醒之前突破到暗劲。
所以对于张瑶，丁炎还是十分感激的。
“你都已经从凌霄学院毕业了、现在就不用叫我老师了，和以前一样叫我瑶姐就行。”
张瑶笑着摆摆手。
听见张瑶这么说，丁炎并未犹豫多久，直接就笑着应道：
“好，瑶姐！”
望着丁炎的样子，夏元面色突然变得有点古怪。
他的目光在丁炎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敏锐地捕捉到那声瑶姐叫出口时，丁炎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这小子，该不会喜欢张瑶吧？
“年纪差的是有点多.”
夏元心里嘀咕。
“不过在这年头，好像也不算太稀奇？”
的确，两人都是蜕凡境超凡者，拥有两百年的漫长寿命。
而且张瑶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多岁，就算无法突破到归一境也还有将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可以活。
所以年纪其实还真不算什么问题。
只是丁炎这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上张瑶的？
难不成是在凌霄学院的时候，还是说更早？
夏元想到这里，不由地又多看了丁炎一眼，面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就是看张瑶这样子，估计还不知道。
暗恋？
夏元突然来了一丝兴趣。
不知道丁炎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和张瑶表白？
到那时，张瑶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丝弧度。
……
今年的年夜饭，夏元、丁叔一家和张昌盛一家凑在了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丁叔的脸上也一直都是笑容。
能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有这么多人陪在身边，他感到一种难得的圆满。
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屋内灯火通明，饭菜的香气与暖意交织，驱散了冬夜的寒。
张瑶帮着母亲和丁炎的母亲一起布菜，动作娴熟、丝毫不像是一个蜕凡六阶强者该有的样子。
丁炎则忙着给长辈们斟酒倒茶，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张瑶的身影。
夏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觉得这年夜饭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有趣。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要是现在点破丁炎那点心思，这小子会不会直接把脸埋进饭碗里？
当然，夏元也只是想想而已。
有些事情戳破得太早，反而可能让一切戛然而止。
他乐得在一旁做个安静的看客，静观其变。
年夜饭在温馨祥和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丁叔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济，丁炎便搀扶着爷爷先回家休息。
丁炎安顿好爷爷，细心地掖好被角，看着老人沉沉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
等他再次回来时，见张瑶一家正要离开，连忙上前：
“瑶姐，张叔，阿姨，我送你们！”
“不用了，丁炎，你照顾爷爷要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张瑶笑着摆摆手。
张昌盛也拍了拍丁炎的肩膀：“是啊，几步路的事，你忙你的。”
“没事的，张叔，爷爷已经睡了，我送送你们，正好走走。”
夏元坐在桌边，端着茶杯，悠悠地插了一句：
“让他送送吧，年轻人，多走动走动好。”
张瑶闻言，看了丁炎一眼，只以为是夏元的意思，所以也就没再反对。
“那好吧，辛苦你了，丁炎。”
夜色下的盘龙镇格外宁静，冬夜的寒气被家家户户透出的暖光冲淡了些许。
几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片刻后，丁炎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瑶姐你这些年在学院还好吗？”
说出这句话后，丁炎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张瑶拢了拢被风吹起的发丝，转头看向丁炎，她总感觉对方有点不对劲。
这话问的。
在凌霄学院能有什么变化？
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挺好的。”
张瑶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转而继续说道：
“不过说起来，学院这些年的天才倒是越来越多了！”
“我刚进入凌霄学院的那会，突破蜕凡境的学员都是凤毛麟角。”
“现在几乎每年都能有几个学员突破到蜕凡二阶。”
“至于突破蜕凡境的学员，都已经不下于百人了！”
张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这情绪很轻微，却没能逃过丁炎的感知。
他看着张瑶侧脸在微弱光线下柔和的轮廓，心头莫名一紧。
“瑶姐，你太妄自菲薄了。”
丁炎脱口而出，语气带着难得的认真。
“能成为凌霄学院的导师，本身就证明了你的优秀。”
张瑶笑着摇了摇头。
“我能成为凌霄学院的导师，不过是因为夏叔叔给了我进入起源学院的资格。”
“如果不是出自起源学院、我别说成为凌霄学院的导师、大概率连成为超凡者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话的确是实话。
哪怕在如今这个时代，成为超凡者的门槛依旧是很高。
大部分超凡者天赋其实都算是天赋很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十五万的超凡者中，宗师数量能够超过一万的原因。
甚至剩下的人大多也都能突破到宗师。
那些人不过是因为修炼时间和资源的问题，所以才暂时停留在低阶。
而以张瑶所展现出来的天赋，根本不可能在如今这个时代竞争过其他人。
张瑶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丁炎却能听出其中深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但他的确不知道说什么。
夜色渐深。
接下来两人再没有说话。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
“丁炎。”
张瑶突然开口，声音轻柔。
“嗯？”
丁炎心头一跳，连忙应声。
“谢谢你。”
张瑶侧过头，对他笑了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偶尔会有点感慨罢了。”
“看到你进步这么快，我其实.挺为你高兴的。”
她这话是真心的。
尽管有一丝对比之下的苦涩，但看到自己曾经指导过的学生有如此成就，更多的是一种欣慰。
或者说，她看开了！
她的天赋本就只能算是一般，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已经算是天大的机缘了！
只是她偶尔会想。
要是自己当初不找父亲要那个进入起源学院的资格，是不是会更好？
这样的一个机会给自己，那完全就是浪费。
随便换一个人拥有起源学院那样的环境，成就都不会比自己更差。
“瑶姐.”
丁炎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笨拙得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慰。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其实更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可以说是虚伪。
“好了，我们到了！”
“你回去吧！”
张瑶停下脚步，转身对丁炎说道。
“嗯，瑶姐，张叔，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丁炎点点头，目光在张瑶脸上停留了一瞬。
“路上小心。”
张瑶母亲温和地嘱咐道。
看着丁炎转身离去的背影逐渐融入夜色，张瑶才跟着父母走进家门。
“说起来小丁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张昌盛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我这段时间都听到夏元夸过他好几次。”
“是啊，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境界，而且还这么有孝心。”
张瑶母亲附和着，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女儿。
“瑶瑶，我记得丁炎比你小不少吧？”
“嗯，他比我小十几岁呢。”
张瑶漫不经心地应着，走向厨房准备倒水。
母亲跟在她身后，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
“现在这年头，年纪差个十几岁也不算什么事。你们都是蜕凡境，寿命长着呢。”
张瑶动作一顿，哭笑不得地回头：
“妈，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把他当弟弟看。”
“我就是随口一说。”
母亲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眼神中的意味却很明显。
张瑶摇摇头，端着水杯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不由想起刚才丁炎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他眼中那份藏不住的关切。
“这孩子”
张瑶轻声自语，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明白丁炎的心思。
今天丁炎的表现，正常人其实都能看出来异样。
只是两人之间，横亘着太多现实的距离。
年龄的差距尚可跨越，但天赋的鸿沟却难以逾越。
丁炎如旭日东升，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却可能终生止步于蜕凡境。
再过几十年，当丁炎突破归一境，容颜依旧，她却会渐渐老去。
这样的差距，让她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就当是弟弟吧。”
张瑶轻叹一声，拉上了窗帘。
……
次日。
除夕一过，张瑶就过来向夏元提出了告辞。
“这么着急？”
“嗯，今年学院的事情比较多、就这几天我还是请假出来的！”
张瑶苦笑一声。
“特别是最近万院长突破到归一境之后，对学院内部事物做了一次大的调整，我作为导师实在是不能离开太久。”
张瑶站在夏元面前，语气带着歉意。
夏元点点头。
“也好，在学院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张瑶微微一怔，凌霄学院作为人族最顶尖的超凡学府之一，能有什么危险？
而且院长最近还突破了归一境，那更不可能有什么事情。
“我随口一说，不用太放在心上！”
“哦对了，你回去之后帮我给你们院长说句恭喜。”
给院长带句祝福？
张瑶再次一愣。
以往的时候，她从未提起过自己和夏元的关系。
为的就是怕引起夏元的不高兴。
但现在这不是暴露了自己和夏叔叔的关系吗？
“行了，去吧！”
夏元笑了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摆摆手道：
“好！”
张瑶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夏元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只得行礼告辞。
当她来到村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在那里。
丁炎。
她特意选在清晨过来辞行，也是想避开丁炎。
没想到还是遇见了！
“瑶姐。”
他快步迎上来。
“我送你。”
她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
“好。”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冬日的阳光下，两道身影缓缓朝着外界走去。
……
镇子外。
张瑶离开的一幕恰好被刚刚回来的郑浩看见了。
“什么情况？”
“走了？”
看着张瑶的身影消失在镇口，郑浩顿时一愣。
因为张瑶的出现，他昨晚几乎彻夜未眠。
结果对方就这样走了？？
“那我还要不要离开？”
郑浩低声自语，脸色阴晴不定。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离开。
现在的他最需要一个安静的修炼环境，将所有资源都转化成实力。
盘龙镇非常适合。
这地方不仅在乡下，没什么超凡者会来。
而且刘雨晴这个“妻子”也能很好地解释他长期呆着这里的理由。
浪子回头，很奇怪吗？
我就是想和她白头偕老。
所以其实就算有超凡者，也不用担心什么。
唯独就是需要小心那些修炼资源不被其他人发现。
毕竟那些东西都解释不了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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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丝毫记录。
所以只需要小心这一点，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先等等再说！”
他转身朝着刘雨晴家走去，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温和的面具。
路上遇到相熟的镇民，他还停下来寒暄了几句，抱怨了几句天气，完全融入了这个小镇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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