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南宫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股愉悦的笑意。
“炎华城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怎么?身为曾经的盟友,不恭喜一下我吗?”
“说起来,多谢你在帝都帮我们拖延时间了,我可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再撑得久一点呢,可惜了……”
“不过没关系,你们的皇帝虽然已经醒来,但是被你的事拖着,想必暂时也顾不上这边吧?”
“放心好了,等流云的铁骑踏破帝都的城门时,我会为你报仇的。”
南宫贺不加掩饰地大笑起来,掐断了和他的联系。
萧景辰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中的玉牌,瞳光震颤,面容扭曲。
就在这时,身后猛地推来一股力道,一名手下将他往前一推,大声喊道:“殿下小心!”
话音方落,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落下一道攻击。
是萧景玄带着人追上来了。
士兵们迅速包围住他们,他身边的手下只剩下八人,持着武器将他紧紧环绕在中心。
萧景辰的眼睛看着包围住自己的众人,脑中回荡着南宫贺刚才的话,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拉扯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使得那根细弦几欲绷裂,即将走向崩溃。
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双眼赤红,神色疯狂,视线掠过沈惜身上时,忽然想起他还有一个东西可以用。
对!那把剑!
他赶紧将意念探入储物袋,找到重光剑,将其拿出。
因为愤怒和恨意使然,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将体内所剩的灵力都倾注到了剑中,可刚要挥出,一柄雪亮的长枪忽然破空而来,枪头刺穿他的手腕!
“啊!!”
鲜血从腕间滴落到地上,萧景辰的手因突如其来的疼痛不得不松手,重光剑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仅剩的那几个手下也被尽数拿下。
萧景玄手臂一抬,濯龙枪自动从萧景辰的血肉中退出,枪头朝着地上一挑,重光剑飞到萧景玄手中。
他将剑抛回给沈惜,又朝她和萧长乐及她们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神,指向沈铭刚才逃走的方向。
两人点头,立即带着一半的士兵追了上去。
那一枪将萧景辰手中的筋都挑断了,他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手腕,垂着头跪倒在地。
萧景玄走到了他面前,淡声吩咐,“将他带回去,等父皇处置。”
“是!”
两名士兵应声,就要走上前将他绑回去。
“呵……”
萧景辰低垂着头,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他抬起了头,不甘地望向萧景玄。
“你很得意吧?”
萧景玄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并不欲与他多说什么。
萧景辰也不管他是否接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从小到大,你事事压过我一头,天赋、宠爱、后盾,你什么都有。”
“就连太子之位也注定是你的!凭什么?!”
他忽地激动了起来,一把伸出手想要抓住萧景玄的衣摆,却被两个士兵架住。
他也不挣扎,只是面目狰狞地盯着萧景玄,“我身上明明流着和你一样的血!可他却偏心偏到如此程度!”
萧景玄冷眼看着他,淡淡开口,“所以你就不惜使用这种手段来害父皇?来害我?”
“你说父皇偏心,但你可知,他对你的爱护从不比对我少,只是你从未记在心上。”
“你幼时病卧于塌,他放下繁重政务守你整夜;嘴碎的宫人私下议论你丧母无依,被他狠狠责罚,不许他们在你面前议论。”
“你成年后出宫立府,他为你选的皇子府的地段是帝都内最好的,赏赐的各种东西不计其数。”
“祭天典后,朝野上下纷纷传言父皇要立我为储,不少人暗中笑话你痴心妄想,父皇便私下敲打警告众大臣。”
“还有你私下结交其他家族的事,你真以为父皇不知道?可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因为他信你。”
“他信他的骨肉至亲,绝不会做出背叛他、伤害他的事。”
萧帝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他必须要为这个国家的未来负责,所以他选择了萧景玄作为继承人,只能在其他方面极尽补偿萧景辰。
“那又如何!”
萧景辰猛地打断了他,萧景玄的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眼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偏执。
“我根本不需要这些!他若是真的将我当成儿子看待,那为什么不给我最想要的!”
萧景玄看着他这副样子,未说完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垂眸看着神色癫狂的萧景辰,默然片刻,没有再开口,只是转头吩咐士兵,“带走。”
可萧景辰却猛地挣扎起来,他的双手被士兵反剪在身后,身子却一个劲冲向萧景玄,笑得疯狂。
“何必再回去让我听你们假惺惺地审判我!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他宁愿死!也不要回去面对自己的败局!
萧景辰的理智已然癫狂,他辱骂挑衅着萧景玄,想要激怒他,让他将自己杀死。
萧景玄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只是转过去将士兵们又分出两队,一队去支援萧长乐沈惜她们,一队则去追陆修三人。
萧景辰一连骂了许多句,萧景玄却没有再理他,他仿佛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
地上忽然有一道影子走近了他,淡绿的衣角和银亮的长剑随之进入视野,他冷笑一声,抬起了头。
“怎么?要为父报仇吗?”
萧景辰在命令夏山自爆的一瞬间就逃了,他没看见元泠出手,所以此刻以为夏山已死。
夏灵垂眸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复杂。
最终,她提起了剑。
萧景辰嗤笑一声,反而还迎上了她的剑。
反正他败局已定,他认了,与其回去接受那些假惺惺的审判和众人的唾弃,倒不如死在这里!
可夏灵这一剑只是没入他的肩头,避开了他的心口处,不足以致命。
“这一剑,是为我父亲。”
夏灵的声音古井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的。
“唔……!”
萧景辰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夏灵将剑拔出,又捅进去一剑,“这一剑,是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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