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看见塔利亚?”
约翰换了个话题。
“她离开营地了,哦,别误会,她报名了跨城业务,往北去华盛顿,最快也要半年才会回伊甸城。”
艾隆娜表情有些奇怪。
“她没有告诉你吗?”
“嗯哼,Nope,为什么这样问?”
约翰拎着易拉罐侧过视线。
艾隆娜钴蓝色的义眼里闪烁着疑惑。
“我以为她跟你处得挺好,之前营地里有个关于你的赌局,挺早了,嗯,赌你先跟谁滚床单……”
“操,有这种事!我说螺丝刀怎么老把我往姑娘的房车里推,这群王八蛋偷偷下注了是吧!”
“是的。”
艾隆娜表情认真,好像不是在讨论什么成年人的恶搞游戏。
“J和玛多邀请我一起下注,她们说塔利亚对你有意思,搞不好会跟你来硬的,赔率合适,胜率也高……”
“哦,得了吧,放逐者那趟活,我差点死在她的副驾,掏心掏肺还行,没到脱衣服的份上。”
“我知道了。”
艾隆娜很郑重。
“还好,我赌的不多。”
她跟不上话题的情绪变化,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这姑娘脑子缺根筋。
“……”
约翰苦笑一声,昂起头,清空了最后一口罐装啤酒。”
“你好像很高兴?”
“确实,哈,有人对我感兴趣,说明我混得还行,对吧?挺有魅力的。”
约翰抬起手臂。
易拉罐落进垃圾桶。
【伊甸城-辐尘农场B1】
约翰告别艾隆娜,坐上了返回大厦底部的观光电梯。
夜幕笼罩的西区工业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工业美感——冷漠,强悍,庞然巨物俯瞰着半个城市的兴衰。
跟城市里其他区域的大厦不同。
这栋被农场主改造成堡垒的超规格摩天大楼没有玻璃幕墙,而是保留了灰白色的墙面,镶嵌着巨大的数字,线条生硬,还挂有灰褐色的锈蚀水渍。
轰隆隆——
叮——
电梯轿厢在架空层开启。
一股混杂了机油和火药味的热浪呼上了约翰的脸颊,紧接着,机械轰鸣和载具引擎淹没了他。
到处都是大马士革的人。
流浪者扎根城市是一件稀罕事。
他们通常是承办建设项目,在公司的地盘下混口饭吃,再依托特有的迁徙性质,发展走私和跨境运输业务。
大马士革家族的运气有点糟糕。
先是放逐者因为柏拉图仓库事件崛起,在荒原上跟他们拼了个你死我活。
紧接着筏崎晴彦空降伊甸城,砸钱包揽在建的公共项目,抢走了流浪者的饭碗。
直到南多回归,跟辐尘农场搭上线。
一个有组织,有人手。
另一个有资源,有钱。
大马士革扎根西区工业园,帮助辐尘农场在伊甸城站稳了脚跟。
他们也没有放弃城外的走私生意,甚至还加强了荒原和边境之墙的控制力,以确保辐尘农场的货物畅通无阻。
作为流浪者们的新老板,农场主,他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不止在一个城市里有产业,背后也不止有一个撑腰的国际巨头,辐尘农场,更是伊甸城仅有的几座超级摩天大楼,本身就象征着足够坚实的背景。
作为大马士革的回报。
每天都有资源通过走私涌入西区,化作流浪者们的装甲皮卡和战斗义体。
合作没多久,辐尘农场就垄断了伊甸城中高端生鲜肉类的市场。
那些试图搞小动作的竞争对手,根本打不过吃饱了的流浪者。
嘟嘟嘟。
原本破败的道路变得有些拥堵。
约翰注意到:
随着辐尘农场蒸蒸日上,有些小规模的企业将产业搬到了附近,原本落寞的西区工业园开始恢复活力。
更夸张的是……
农场主在园区圈了一片地盘,正在大规模修建围墙,四个巨型冷冻库,主干道直通码头和环城高速,每个卸货区门口都排着车。
约翰越看越害怕。
这么庞大的地盘能养活多少人?
大马士革作为核心安保力量,毫无疑问,已经从廉价劳动力,变成了一个盘踞在城市侧方的巨大势力。
他们比帮派成员更有纪律性,更团结,用家族理念牢牢捆绑、互相依靠。
如果再套上公司的资金和装备……
那就是筏岐集团和枭町帮,精氪重工和黑金帮,也就是一支成型的公司军队!
叮,咔哒。
一个冒冷气的酒瓶子递到约翰脸上。
“想什么呢?别发呆啊!”
螺丝刀笑着给约翰续上免费酒精,挥手掀起电动卷帘门,在一片褪去的蒸汽里,停放着维修完毕的银骑577。
“啧,美人儿,跟新的一样,哦不,比她来的时候还漂亮!”
螺丝刀伸手抚过的地方,掠起了晶体车衣的蜂窝状涟漪。
【街头声望上升,黑市已解锁更多商品。】
流浪者的载具改装手艺绝对是顶尖的。
再加上约翰跟大马士革关系够好,换上去的配件也都是清一色的硬货。
要知道,银骑577的晶体车衣和适配的轻量化钣金都很稀有,即便在黑市里淘到,价格也都高得吓人!
螺丝刀忍不住跟约翰炫耀。
“如果是以前,想凑齐一套还挺难的,但你赶上好时候了,我们刚在城外干了一票大的,啧啧,你要是看到战利品清单里的载具配件,保证口水滴到油箱里,”
砰。
他合上引擎盖,兴奋异常。
“还有啊,我昨天看见你在飙车了,帕默尔的竞速黑马,无删减市政的监控视频都传疯了,操,真带劲儿兄弟!”
螺丝刀举起酒瓶跟约翰相碰。
“这次维修算我的,刹车系统给你弄得漂漂亮亮,但下次再去玩,要记得提我名字!”
“呵,行!”
约翰没有客气,灌了口没味道的啤酒,坐回驾驶室的时候顺势放在了操作台上。
砰砰。
螺丝刀轻拍车架,算作告别。
“照顾好它,也照顾好你自己!要是想通了记得回电话,大马士革随时欢迎你,咱们一起去荒原参加拉力赛啊!”
约翰轻打方向盘,隔着玻璃摇晃拇指,算作是给螺丝刀的无声回应。
工业区的厂房、灰色街道,都在窗外远去,黑色水润的市区街道焕发出流光溢彩的生机。
车里只有引擎轻颤。
啤酒瓶的冷气消散殆尽,上面站满了摇摇晃晃的水珠,在某个寻常不过的转弯途中,那些积水碰撞、晃荡,汇聚成了倒塌的溪流。
约翰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自己只能活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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