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风的后面。
传出声音:
“仗打到后面,越需要保存实力。”
“把德械师都拼光了,后面的仗怎么打?”
“我已经电告东北野战军某个师的169旅,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快到沪城了,由他们去增援太仓的川军第九旅,事情也不会太悲观。”
屏风后面的人说完,他又加了一句:
“我想叶安然,应该不会看着川军9旅在太仓全军覆没吧?”
…
这?
陈助理作为山城长官部侍从室主任,此刻脸色如同蜡纸。
川军第九旅,是炮灰。
他所命令的东北野战军所谓的某师……
妈的!
人家连东北野战军哪个师的番号都记不住。
不是炮灰又是什么?
陈助理准备走的时候。
门口传来一阵慢条斯理地敲门声。
人家说敲门不能太急。
敲门太急好像奔丧一样,会让屋里头的主人觉得有被冒犯。
陈助理转身看向门口。
“那先生我先下去。”
“不用。”
“进来。”
屋外的人推开房门。
一少将军官走进房间,他站在同陈助理平齐的位置向屏风里面的人敬礼。
而屏风里面的人问道:“什么事?”
“东北野战军复电。”
“哦?”
“可是到达沪城了?”
“到了。”
“复电说些什么?可是同意增援太仓?”
少将低头看着电报的内容,他倒抽一口冷气。
这辈子就没有念过这么有种的电报。
“东北野战军复电,第5集团军504师169旅旅部电告山城长官部:我部不接受任何个人,组织,或与东北野战军司令部无关的所谓最高长官,最高统帅部对我下达的任何作战、非作战命令。若贵部有所请求,请同东北野战军司令部、或东野沪城前沿指挥部联系,我部只服从东北野战军司令部、或第五集团军、504师对我部下达的作战命令。”
“山城长官部对我部的命令属于越级指挥,该命令无效,请悉知。东北野战军第五集团军504师169旅旅部复电。”
…
少将念完电报。
屏风后面的人一口水喷到了书桌上。
陈助理情不禁发出“嘶”声。
叶安然的兵。
哪有那么好指挥的?
这南墙让他撞的……
活该。
…
屏风后面的人猛地一拍桌子,“混蛋!”
“真是反了他了!”
“他东北野战军休想从山城长官部获得一毛钱的军饷!”
“立刻电告各军需署,一颗子弹也不能给他东北军!!”
“一群什么东西!!”
“以下犯上的畜生!!”
…
屏风外面,二人惶恐不安,异口同声回应道:
“是。”
…
第20军作战室。
杨大林向列席作战室的川军军官表达了抗战到底的决心。
薛副官对川军将领出川抗战,给予了肯定和赞扬。
薛副官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通讯兵走到71师师长黄永利面前道:“师长,通讯排去了第九旅驻军的青浦区,青浦区没有发现九旅的官兵,全旅上下所有人都不见了。”
…
你要说一个连,一个排不见了,黄永利不惊讶。
沪城那么大,保不齐有人开个小差。
一个旅不见了?
对于71师而言,这已经是一个天大的事情了。
而通讯兵的这番话。
也恰好被第20军军长杨大林听了去。
坐在杨大林身边的薛副官顿时来了精神。
刚出川就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他们还想管军需署要军饷?!
不治罪于他们,都已经很仁慈了。
杨大林脸色通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还是当着集团军总座副官的面,杨大力皱着眉头,脸拧巴成了螺旋桨,“什么意思?”
“你们那个第九旅是怎么回事?!”
“一个旅6000余人的部队,竟然丢了?失踪了?!你这个师长是干什么吃的?”
…
杨大林生气地瞪着黄永利。
他站在杨大林面前。
一时间成了所有兄弟眼中的笑话。
应天部队的一个旅大概有4000到5000人。
唯有出川的部队,人数不只是满编,甚至超编。
军需署按照4000-5000人的人数,给川军6000近7000人的作战旅发军饷,和装备。
他们想要扩编,就必须要经过山城长官部的同意。
而山城同意与否,扩编过程中所有程序,山头,他们都要拜一拜。
也正是因为这种层层加码的索贿形式,出川的部队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咽。
其他部队尚且还拿到了军饷和装备。
唯独71师的第九旅,是自费出川抗战的!
他们手里的欠条。
到现在都没有兑现呢。
黄永利重重的叹了口气。
“师座。”
“我的第九旅虽然没有领到军饷和装备,但他们绝对不会说走就走的。”
“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黄永利看向薛副官,“薛副官,我们这个旅情况特殊,出来抗战都是川省的老百姓一分一分给捐的钱。”
“他们打仗只会比我们其他部队更勇猛,绝对不会拖后腿,也不会一声不响失踪的。”
…
薛副官“呵呵”一笑。
他阴鸷的眸子闪过一抹玩味,“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第九旅去哪了?”
“他们会不会是带着川省老百姓的捐款跑了呢?!”
…
黄永利表情僵住。
你怎么说都可以。
但你说我的人带着老百姓的钱跑路了?他不认!
黄永利指着薛副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他妈的!”
“老子的部队没有拿到你们中鞅军一毛钱!!”
“你凭什么说老子的部队跑路了?!”
“你给老子的人道歉!!”
黄永利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质问薛副官。
被杨大林一巴掌打到脸上,“够了!”
“你还觉得不够丢人现眼吗?!”
“滚出去!!”
杨大林气炸了。
他刚刚给了薛副官三根金条,求他在集团军总座面前美言几句。
全被黄永利搅和黄了。
薛副官站起身,他看着杨大林道:“杨军长,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丢下一句狠话。
走出会议室。
坐上回集团军的车,望着站岗的那些衣着破烂的士兵吐了口痰,“什么素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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