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人，有证物…崔玉雨，本官问你，你生子可还有他人知晓？”
崔玉雨被夜北一问，皱了皱秀眉：“大人，这还不够吗？”
“大人让你回答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小心大刑伺候！”
毕安上前一步，怒目而视。
崔玉雨缩了缩玉颈，小声呢喃：“大人…没有，没有他人知晓…”
夜北点头，看向顾长笙：“顾长笙，怀胎十月可不是什么容易隐瞒的事，听说你和崔玉雨之前一向形影不离，难道不知？”
“大人！不是的！玉雨的确曾孕有一子，但…但四月前已经意外流产了！她是疯了！孩子早就不见了！”
顾长笙双眼通红，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样。
“哦？那么同样的，可有他人作证？”
“是大人！我家妻妾下人全都知晓此事！”
与崔玉雨不同，顾长笙回答的十分有底气。
夜北扭头看了毕安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收回视线。
“不！不！顾长笙你这个负心汉！你撒谎！你们都在撒谎！”
崔玉雨一改先前的贤良悲戚姿态，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就想扑向顾长笙。
好在几位衙役反应急事，几棍子便将她稳稳困在原地。
“我的小姐哦！别怕别怕，老奴陪着您！就算他们一手遮天，老奴也会磕破脑袋为您申冤！”
崔木华手抓着水火棍，看着崔玉雨不断抽泣。
堂外众人小声议论，局势骤然翻转，大家似乎都被崔玉雨这个‘疯婆子’吓到了。
“都闭嘴，毕师爷，把人带上来吧。”
“是大人！”
毕安冲夜北拱手，随后转身冲堂后喊了几声。
很快，一名披头散发的男人就被带了上来。
几天前，当此案定在今日审理之后，夜北便派人走访。
不仅仅得到了先前那些坊间传闻，更是在第二天夜里发现此人主动来投。
当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跪在堂前的瞬间，顾长笙和崔玉雨齐齐面色一变。
“你…你怎么…”
“不…不可能！”
两人似乎都对这个男人的出现感觉不可思议，就好像此人不该出现于世间。
男人没有管他们，而是将早已对夜北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草民李蛮，乃是临县东安县一猎户。受顾长笙所托，与迷醉后的崔玉雨发生关系，助其怀孕。后被崔玉雨意外发现，带人将小人团团围住，抛尸乱葬岗！”
“幸小人命大，留了一口气在，如今在大人堂上诉说冤屈，望大人做主！”
“至于崔氏腹中婴儿，其实是她自己不要，硬生生打了胎！”
李蛮扣首，声若洪钟。
堂外一阵哗然，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吗？那个俊俏的顾少爷居然不能人道，居然要他人帮忙？
真是…豪门丑闻啊…
“胡说！胡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被你杀了！”
崔玉雨浑身颤抖，眼泪哗啦啦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没天理，没天理啊！”
她似乎受到了极大刺激，双目灰败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对对对！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顾长笙也是连连符合，面颊涨红。
“大人，这些人各执一词。”
见夜北没有说话，毕安小声催促了一句。
夜北摆摆手，缓缓起身。
在堂下几人惊诧的眼神下，这位县令大人居然就这么一步一步来到几人身边。
“顾长笙，本官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将你做的事情都招出来，以免我还要费一番时间带其他证人上堂。”
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长笙，夜北面色淡然，但却自带一股威严。
众人齐齐面色微变，难道正是这顾少爷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长笙面色惨白，摇了摇头：“大人，草民发誓，这两人都在撒谎！”
“哦？你们两个人怎么说？”
出乎意外的，夜北没有追问，反而是扭头看向另外两人。
“他们说谎！”
“民女说的是真的啊大人！”
两人也是同样的说法。
“到底怎么回事？谁说的才是真的啊？”
“我看还是三夫人说的更值得相信，我猜她是被他们联合陷害！”
“我还是更相信顾公子…他可是个大善人，经常开棚布施！”
“切，在下倒是角色那李蛮更值得信任！”
围观民众各执己见，低声争论不休。
不过虽然争论，但声音都极低，夜北也懒得再呵斥。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们的说法都不一样了？那么…看来只能找真正的苦主来问一问了。”
摸了摸下巴，夜北冲众多衙役一挥手。
在几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衙役们直接将围观民众驱赶，随后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府衙大门极厚，一关上整个房间都陷入昏暗之中。
点点烛光被燃气，夜北不知何时又回到高位上。
下方两男两女不知为何纷纷面色惨白，想到夜北的话顿时更是发颤。
毕师爷很快就领了一个穿着道士服饰的人进来。
在众人注视下，道士开始摆坛设法。
整个房间中顿时氛围越发怪异。
下方三人似乎没想到这位青天大老爷居然直接用了这样的手段！
要知道，谁不害怕鬼神之说啊？
“天灵灵地灵灵，冤魂莫渡黄河渠…”
悠长沙哑的腔调在大堂中回荡，不知从何而起的阴风吹得纸钱乱飞。
原本清明威严的府衙，此刻却像是化为阴影诡域，让人脊背发寒瑟瑟发抖。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人凄声厉嚎，瘆人无比。
“呔！府衙死犯当寂灭，崔氏遗腹魂速归！”
道士又是一声威喝，周遭惨嚎瞬间消失。
堂下四人浑身一颤，在按照心中最深的倾向缓缓靠近，寻找安全感。
一道燃烧的黄符被道士射入半空，随后瞬息间化为灰烬。
“嘤～”
突然，一道婴孩啼哭之声在大堂炸响。
“啊！！！不要不要不要！！”
在这声音响起瞬间，四人面色齐齐一变，尤其是崔玉雨直接抱头惊呼，似乎无比骇然。
“道长，可否稍等？”
夜北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道士见状，十分配合的高深莫测点了点头：“大人有话快说，在下只能限制住婴灵半柱香！”
闻言，众人心中稍安，但骇人却是更甚。
看这道士模样，是真有婴灵出现啊！
“多谢道长，”夜北拱拱手，重新看向下方四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然让它来指认，怕是会出点意外。而本官，可不会保你！”
他这话不知是和谁说，但语气颇为坚决，似乎只要对方不说之后就真会让婴灵害人！
“大人！大人！我招我招，不要让它来，不要！”
一个人猛地抬头，失魂落魄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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