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是男人，脚上的力气又大，婢女被踹飞一节，浑身骨头像是要裂开一般，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就这样趴在地上，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噗”一声，吐出鲜红的血液。
许清瑶瞳孔放大，几乎是下意识要过去，可察觉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眉头收紧，拳头紧紧握住，然后扭头看向婢女，“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是万万不能再留你了……”
这一句话，也就相当承认了是婢女做的这件事情，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掺和，一直没有告发，只是念及旧情罢了。
刹那间，她的人设从害太后的恶毒女人变成了重情重义的荣王妃，仅仅是用了一条人命来交换。
沈墨染有些想笑，从小跟在许清瑶身边的人，竟然可以在这种时候被推出去顶罪，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婢女会是什么结果吗？
显然，她是知道的，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人生着想罢了。
荣王此刻仍旧愤怒，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婢女的身上，胸口剧烈起伏，“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本王和清瑶的名义去做这种掉脑袋还有损声誉的事情，看来之前，本王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说着，他拱手看向皇帝，神情认真，“父皇，儿臣早就已经说了，清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果不其然，这婢女居心叵测，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她还有别的心思，还请父皇严刑拷问，宁可错杀，不了放过。”
荣王果然是个草包，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想出这么严密谨慎的局吗？真是笑话。
“夜清！闭嘴！”，荣妃在旁侧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面上表情看起来严肃非常，“本宫同你说了多少遍，这件事情你父皇自由定夺，你在做什么？”
“母妃，这婢女陷害清瑶……”
“够了！”，荣妃生怕荣王还会说出什么不利于局面发展的事情，扭头朝着身旁的嬷嬷看过去，“王爷这几日身体不好，到了该吃药的时间，先把王爷带下去。”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荣王几乎是跳着争了起来，面上表情全是惊讶，“母妃，你为什么要让人把我赶走？为什么？难道我维护我的王妃也有错吗？”
“赶紧拉下去！”，荣妃看起来更着急了，下意识朝着皇帝看了一眼，低低出声。
在九五之尊的注视之下，荣王消失在了宫殿之中，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地上的婢女已然是奄奄一息，甚至做好了会被皇帝赐死的准备，她缓慢向前爬，一点一点的挪动，声音很轻，“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不要迁怒小姐，奴婢……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荣妃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然后抬头看向皇帝，“皇上，臣妾以为……既然这婢女已经伏法认罪，是不是……是不是就能摆脱清瑶的嫌疑？毕竟她的名声，在京城中大家都知道，更何况她还是庆国公府的嫡长女，庆国公府，可是家国功臣。”
这话看似是在为许清瑶求情，实则是在暗戳戳的提醒皇帝，许清瑶的父亲是庆国公，她不是想要处理就能处理了的，有些事情，还需要斟酌。
皇上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像是看戏看累了一般，缓慢吐一口气后，出声道：“来人。”
大公公匆忙从门外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和格局，连忙垂头，让自己不去关注，“皇上。”
皇帝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婢女，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和感情，“处理了。”
“是。”，大公公没我片刻迟疑，扭头看一眼后，两个小公公匆忙进来，一左一右拖着婢女的手从宫殿出去。
许清瑶直起身来，膝盖跟着婢女被拖走的方向挪了几步，指甲都要扣进肉里。
“去给太后送些人参过去，前几日西域进贡了几颗，用来滋补身体，最好不过。”，皇帝很慢的吩咐着，每一句话都威严震慑，“去告诉吏部，好好筛查太医院的人口，凡是和朝中大臣勾结有染的，通通革除官职，赶出皇宫，永永远远不再录用。”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政令，此事一出，不知道多少人的利益会受到威胁，太医院也全部换血，成为了皇帝自己的太医院。
九五之尊从龙椅上起来，手中抓着一串珠子轻轻拨动，然后看向荣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荣妃愣住，像是被人点住了穴位一般，最后“咚”一声跪下来，呼吸都有些困难，“臣妾……臣妾……”
皇帝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然后缓慢抬起，看着那张美艳漂亮，又别具风情的面颊，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不容抗拒，“这几日，瘦了些，可是在宫中……有什么烦心事？”
女人不敢回话，身体甚至有些颤抖，毕竟她摸不准皇帝的意思，倘若说错什么，恐怕命不久矣。
最后的最后，皇帝扬起手臂，轻飘飘的一巴掌，落到了荣妃的侧颊上。
看似没有用力，可皇上也是男人，手上多少会有些力气，荣妃又是娇生惯养长大，后来更是宠冠六宫，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
她那比十七岁少女改造细嫩的侧颊瞬间肿胀，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明显，像是要渗出血迹一般。
沈墨染想要双手环胸，但最后还是忍住，她突然明白，原来皇帝才是这个局中的上帝视角，看他的反应，他怕是早就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过是看着一群人给他演戏罢了。
“皇上，臣妾……臣妾……”，荣妃震惊，但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加明显，然后朝着地上磕头，“臣妾做事不妥，还请皇上恕罪，但皇上千万不要动怒，若是伤了龙体，得不偿失。”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拍领导马屁，要是放在现代，怕是还能评一个十佳员工，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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