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头万般千种,王璃微微摇头,伸伸手直接推开那扇熟悉的自己二楼房间的门扉,径直走进。
    二楼房间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这间房间的时间与空间,就如同水墨在宣纸上晕开般静谧。
    像被石子打破平静的水面,原本不过二十几平米的房间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书桌、床铺、衣柜,开始扭曲、变形,化作流动的光影,色彩交融又分离,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时空在这一刻变得柔韧而模糊,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如同融化的蜡像,缓缓消弭,再也分不清彼此。
    脚下的地板无声地延伸、硬化,变成光滑如镜的黑色石面,倒映着上方流转的星河。
    那石面细腻温润,上面点缀着细碎的银光,仿佛将整条银河碾碎了铺就而成。
    四周的墙壁向无限远处退去,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穹顶在头顶展开,不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天花板,而是浩瀚无垠的宇宙本身,银河如一条发光的巨蟒缓缓盘旋,无数星云如绽放的烟花,明灭不定,静谧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只不过一瞬间,这里已不再是王璃那带着生活气息的二楼房间,而是横亘在时光长河之上,维系万千时间线、特异点、异闻带,平衡的隐秘支点的——
    冠位时空神殿!
    有一说一,不吹不黑,这座王同学从型月多元世界的盖提亚那边爆金币爆出来的神殿类宝具,此时此刻在王璃手中早已超越了它在盖提亚时所能展现出的极限。
    毕竟“型月”世界嘛。
    虽然各大神系,无数神明,数不清的神话英灵、历史人杰、魔法、科技、超能力,你方唱罢我登场。
    七大兽、七大冠位、九大UO……无数天花板级别的设定数不胜数,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
    人理烧却、人理冻结、平行世界、特异点、异闻带……各种涉及世界毁灭的灭世灾难,更是如潮水一般,一潮又一潮,一浪更比一浪高,简直不把整个世界推到“钢之大地”、“月之珊瑚”两类终焉时间点上去,就绝对不罢休。
    但事实上,整个型月多元世界之中,绝大多数平行世界所包含的最大范畴,也不过是在一个太阳系之中打转。
    而那些一个个“设定大过天,特攻日神仙”的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们,祂们绝大多数的出力也连区区“爆星”也达不到。
    要不然也不会被区区九个太阳系的行星代行者整的欲仙欲死。
    更加不会被区区几个从其他星系而来,专门捕食行星文明的游星尖兵给灭得直接断了整个神代时代。
    可以说用一句“螺蛳壳中做道场”来形容,那是真的不算高看了祂们。
    甚至,哪怕是在型月多元世界设定之中,是以整个宇宙作为自己灵基的“宇宙凛”她们的英灵宇宙,其真实表现也是拉胯得不行。
    至少王璃觉得就算那一帮子牛鬼蛇神,花里胡哨的宇宙级英灵们全上,能不能挡住自己一发第七感级别的“银河星爆”,估计都得打上一个问号啊。
    “啧啧啧,所以说啊,绝对出力的数值不行,给你们再好得机制特性,那也是白搭。
    ‘冠位时空神殿’落在盖提亚的手上,那是真的糟蹋了……充其量只能做一个‘时间线观测台’,甚至连想要宏观调控重置一次当前时间线,都得需要从头到尾烧尽地球四十亿年的人理,才能积累出足够的能量……这未免也太拉胯了些了啊。”
    “盖提亚祂懂什么冠位时空神殿啊,也就是在我手上,它才是真正的焕发它本应有的威能啊。”
    王璃漫步其中,脚步声在空旷得近乎虚无的神殿中回荡。
    每一次落脚都会在镜面般的地板上激起一圈银色的涟漪,那涟漪扩散开去,久久不散。
    他的目光掠过两侧高耸入云、望不到顶的廊柱。
    无量量星河光辉在这一根根犹如撑天支地一般高度的廊柱之上缓缓流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个、一条条、一支支时间线的诞生、辉煌与寂灭。
    流动的星光如同有了生命般,主动在他素色的衣袂间缠绕、嬉戏,最终为他织就一袭流淌着银河般璀璨光晕的虚幻长袍。
    神殿的尽头,一座巍峨的神座静静伫立。
    它通体仿佛是由无形无限的时光本身雕琢。
    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质感,内部仿佛有无数璀璨的光流在奔腾涌动,演绎着时间的奥秘。
    座背上更是镶嵌着亿万个闪烁不定的时空节点,每一个细微的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可能的世界线,一片等待着被书写、或被改写的未来。
    这是结合了王璃主物质世界无垠时光大河之中之中种种奇异,乃至是王璃的小宇宙一次次的无形蕴养,这方神座早已不知蜕变了多少次。
    可能就算盖提亚亲自来,再怎么的仔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而王璃悠然落座。
    神座与他的身形完美契合,仿佛这本就是按照他的存在而塑造的。
    当他坐定的刹那,整座沉寂的神殿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无数时光大河时间线上场景在四周流转显现。
    “不得不说.”
    王璃轻声自语,声音在这奇异的殿堂里泛起层层迭迭的涟漪,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扰动了某种固有的秩序,“这时空真是被我搅得一团糟呢。”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轻易穿透了神殿无形的壁垒,直接望向那条在概念层面奔流不息的时光长河。
    虽然是经过了王璃们的修复,但这条维系着所有世界存在的河流,此刻依旧显得浑浊不堪。
    原本应该清澈明亮、映照着无数可能性的河水中,混杂了太多不协调的杂质。
    无数支流胡乱分叉,有些任性地流向不该去的方向,有些甚至在半途就戛然而止,形成了可怕的断流,如同被砍断的肢体。
    河水不时掀起反常的、充满恶意的浪涛,猛烈拍打着并不存在的河岸,发出沉闷的呜咽。
    长河之中,那原本应该有序交织的时间线,如今密密麻麻地纠缠。
    即像一团是被顽童肆意玩弄纠缠不清的乱麻,又像是一锅被彻底熬糊的八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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