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转过身子打开了房门,轻飘飘的语气道:“好自为之吧。”
君滋儿被她说的无地自容,等锦瑟离开之后,皇后从内室里出来,她爬着过去抱着她的腿哭喊道:“母后,儿臣知错了。”
皇后叹息一声,看着那房门默不作声。
若不是听了锦瑟的这一番话,她到现在还在认为,她就是乡下的一个姑娘,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看的这么透彻。也难怪自己的儿子,非她不娶。
皇后垂下眸子,毫无感情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被人利用了竟不知?”
“儿臣知道错了,母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轻哼了一声,挪开了脚坐在椅子上,“许家对我有恩,玉娘养育我的儿子,我养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了,我可曾亏待过你?”
君滋儿摇头,“没有,母后待我很好。”
“我曾经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养的女儿,将来再许配给自己的儿子,但是也只是这样想,虽然没有说出来,很多人也都看出我的用意。只不过,我计划的再好,也不如变化来的快。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君弈的个性,你也明白,说一不二的人,我就是威胁成功,娶了你,你们也不会幸福。何必伤了这个感情呢?”
“儿臣以后不会再想法。”君滋儿捂住嘴巴小声抽泣着。
皇后还是有些心疼,自己养的这么多年,不心疼那都是假的。她伸手道:“来,起来吧。”
“母后肯原谅我?我差点毁了母后多年的心血……”
“他没有把柄,也就是怀疑,再说他怀疑的那些臣子,是真的在乎这个江山,不会谋反的。我们的目标就是不费一兵一卒,让他输的心服口服。”皇后笑了笑,拿着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母后将来会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你依然会是母后的公主。”
“母后。”君滋儿扑在她的怀里,“滋儿一定会安守本分,不再被人利用。”
“好,这才是我的好公主。快去洗洗,今晚就跟母后睡一起吧。”皇后笑了笑,她看着房门,想起锦瑟那孩子没有娘疼爱,爹爹又不认识自己,孩子的心里多坚强。
锦瑟又去了李将军的院子里,李将军和夫人以及李佳钰听了她的话,异口同道:“你要离开了?”
李佳钰凝眉,“这才玩了几日你就要走了?还有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吃过呢。不行,你不能走。”
李将军看着她拉着锦瑟的手,呵斥道:“佳钰!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哎呀,爹。她已经知道了。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君弈跟我认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她认识我那天就开始怀疑了。”李佳钰也顾不上其他,抓住她手臂,“不行,你不能走。”
锦瑟笑了笑,坐下来说了一些话。李将军叹息道:“你分析的很对,京城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可是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话虽然这样说,等我习惯了,怕是没命了。”
“那你早晚都和君弈成亲的,你还不是要面对这一切?”李佳钰接说。
锦瑟眉梢扬起,“等他为王,我再嫁他。现在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他可以在京城部署,我可以在乡下部署,收拢民心也很重要。”
李将军和夫人点点头,他道:“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这里确实不适合你。皇后保护的太多,会招人怀疑。若不是不管不问,想要欺负你的人就很多。”
李佳钰撇嘴,睨了自己父母一眼,道:“好不容易有个姐妹了,可以说说女儿家的小心思了,却要离开。爹,我决定了,要跟着锦瑟一起回去。”
“胡闹!”
锦瑟抿嘴微笑,拒绝道:“你可不能跟着我走了,你若跟着我,这还不让所有人认为我真的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人了?难不成你要公开身份,说自己其实是个女儿身?”
“我……”李佳钰长叹一声,“就羡慕你和之言,之言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想找她人都找不到。”
她忽然笑道:“我跟你说,她每次只要回了京城,我追着她。皇后差点指婚了,不过我们都拒绝了。”
锦瑟想到那个画面轻笑了出来,“皇后也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皇上有想赐婚的想法,却被我爹给糊弄过去了。”李佳钰又说道:“爹,我跟着锦瑟妹子一起下乡,是个恢复女儿身的好法子。我都十七了,再这么下去,我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锦瑟想着李将军应该是等着许君弈大赦天下再公布身份吧,不过这个皇图霸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耽搁了女儿家的婚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将军左右思索,瞪了她两眼,“要走你们也不能一起走,想脱身也不是一个好法子。这个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锦瑟又坐了一会儿,最后的他们的商议的结果是,锦瑟先走,后脚就让李佳钰来一个诈尸瞒过了皇上再说。
锦瑟点头,询问道:“干爹,那锦云……”
李将军摆手,“云儿我要亲自带着,你放心,他在我手上绝对不会有事情的。”
锦瑟想了想,商量着道:“干爹,我觉得云儿还是我自己来带着吧。诗词歌赋,兵法这些我都可以自己来教他。至于武功,有许君弈在,佳钰不是说也会过去么?有他们教,云儿将来必成大器。”
将军夫人点点头,拉着丈夫的手臂,“佳钰和君弈小时候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闺女,身上到处都是伤疤,你就别再折磨云儿了,让他过了一个愉快的童年吧。”
“爹,我觉得锦瑟妹子分析的很好,云儿有我和君弈就行了。你们在朝堂上和皇上都,我和锦瑟就在乡下来,扶倾济弱,将来的西秦必定繁荣昌盛。”
李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哼唧了好几声,最后道:“行了行了,君弈和娘娘来了两年之约,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那爹就和你来一个一年之约。明年的这个时候,不管如何,你都要回来。”
李佳钰欢喜的跳了起来,悠悠笑道:“君弈若是知道,与他闯荡这么多年的伙伴,居然是个女子,会不会无地自容?”
锦瑟疑惑问道:“那你呢?你跟着许君弈这么久,就没有一点想法?”
李佳钰白她一眼,“我喜欢的男人可不能像他这么纨绔,我喜欢温文儒雅的男子。就像我男儿装这般才行。”
锦瑟噗嗤一笑,李佳钰的男儿装确实很文雅。既然没有什么想法,她自然也就放心了。锦瑟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干爹干娘早点休息吧。锦瑟这就回去了。”
李佳钰和将军夫人亲自将将她送了回去,走到院门口三人停下来,李佳钰仰头看了看,询问道:“君弈呢?怎么不见他?”
“他被关丞相喊去了,也将云儿带去了。”她说。
“哦,那你快进去吧。早点休息,明早我送你。”
锦瑟和将军夫人福礼之后,便进入了院子里。看着许大娘的屋子还亮着,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去敲门。
“大娘,睡了吗?”
房门打开,许村长看到她,笑着道:“这么晚还没睡呢?快进来吧。”
许大娘手里拿着针线,那布匹色泽鲜艳,一看就知道是给君滋儿做的衣裳。许大娘看到她来,放下了衣裳,走过去给她倒了茶水,含笑道:“你从南院回来?”
“嗯。我去向娘娘辞呈去了,然后又去了将军府,聊了下云儿的事情。”她看着他们愕然的表情,笑道:“我打算明日就走了。”
“真的要走?”许大娘扭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红着眸子说道:“锦瑟,是我们许家对不起你。滋儿她……”
“没事了大娘,我刚刚去找过她了,也说了一些话。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我想她一定听的明白。”
许大娘愣住,心里还在嘀咕,女儿会不会受了委屈?再一想,她会不会又说了什么让锦瑟难看的话,若是惹怒了皇后可怎么办?最后还是将疑问压制下去,有皇后在,锦瑟说的话也不会很偏激才对。
锦瑟又坐了一会儿,听到了许君弈的声音和关玥的声音,她才起身道:“大娘,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我走之后,你们就带着滋儿姐好好玩玩,等八月底再回去。”
许大娘站起来,“那君弈呢?”
“他说先送我和云儿回去,再回来陪着你们。”她回头笑了笑,“大娘,大叔,我走了。”
两人送她出了房门,锦瑟看到了关玥,眉梢动了动,“还生气?”
“哼!”关玥扭开了身子,生气道:“这么晚,不睡觉,乱跑什么?”
锦瑟撇嘴轻笑,许君弈转身去和许大娘说了几句话,然后出来道:“都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
关玥生着闷气,进屋之后许君弈问道:“佳钰要跟你一起?”
她回头,关玥气呼呼盯着她,破口大骂道:“回去就回去,还要带个大男人回去,你就不怕弈哥哥不要你了?”
关玥的骂,那是好姐妹之间的谩骂。她眉梢扬起,“你让不要个试一试?”
她猜测许君弈知道李佳钰要一起去,肯定是知道她是个女儿身,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关玥还什么都不知道,她焦急的推了许君弈,“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什么?”许君弈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压压惊,“连我都震惊着呢。谁知道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居然……”
“居然公开抢你的未婚妻是吧?你的硬气哪里去了?换了我,早就上前打死他。”
锦瑟拉着了关玥,“气什么呀,等会儿我跟你说原因。”
关玥凝眉,这才觉得这里有有问题。一个秦玄对锦瑟拉拉扯扯的,许君弈都忍受不了,现在能忍受李佳钰跟着自己未婚妻回去?
“你们在密谋什么?我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指着自己问。
锦瑟摇头,“不,你还在前面,后面还有一大堆人。不过这事情,你知道了不能声张。”
“这么神秘。”关玥好奇起来,推着许君弈,“你快点回去吧,让锦瑟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君弈走后,两人洗漱之后,安静的躺在床上。锦瑟娓娓道来,她听后惊坐起来,“天哪,这事情居然瞒了十多年,佩服李将军。这么说来,我倒想起来,曾经有那么几次,皇后和皇上想做媒,李将军都以各种理由给推了。如今佳钰已经十七岁,过了今年十八岁,皇上肯定会指婚的,那时候李将军就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了。”
她又躺下去了,玩着自己的头发,笑着,“我倒好奇起来,佳钰穿上女儿装到底有多好看。”
锦瑟没有吭声,她扭头看着锦瑟,“哎,她以男儿身跟你走?这不是让人骂你么?”
“女儿身走。”她纠正说。
“女儿身?这不是欺君吗?”关玥捂着嘴巴,“这件事情连皇后都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皇上肯定是要恼怒的。这可是砍头的大事情啊。”
锦瑟白她一眼,有些困意,缓缓道:“这个事情就用你操心了。到时候你只管帮着就行了。”
“你先别睡,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再睡。”
她推了推锦瑟,锦瑟翻身道:“诈尸!好困,你别妨碍我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关玥想了一个晚上,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到见到李佳钰,可想到她要诈尸,这事情多危险啊。想着想着她渐渐的睡去。
翌日,两人都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后,朴公公来了,询问道:“锦瑟姑娘,皇上听娘娘说,姑娘今日要启程回去?特意让我前来询问询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锦瑟福利后道:“多谢皇上,家里来信催着赶紧回去看看作物,要不然我肯定是要玩到八月底的。”
朴公公了然,看向许君弈询问道:“那许公子呢?一同回去?”
“不,我将她姐弟二人送回去再来。我爹娘还在这里,我要多陪陪他们。”许君弈笑着道:“多谢皇上关心。”
朴公公点头,“那我这就去回话了,准备何时启程?”
“即刻。”他说:“我随公公一起前去吧。小丫头,走。”
“嗯。”
许君弈带着锦瑟去了南院,皇上和皇后正在用膳,两人行礼之后。皇后问道:“是告别的?”
“是。”锦瑟道:“家中大伯来信儿,让锦瑟和云儿回去,当初出来的时候已经和大伯交代八月底回去,突然来信,定是家中出了什么急事。还望皇上、娘娘见谅。日后若是有机会,锦瑟一定陪着娘娘,多做一些娘娘爱吃的东西。”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皇后看向皇上,“皇上如何看?”
皇上这才看向她和许君弈,“家里有事情,朕也不能阻拦。路上就多加小心吧,君弈也一起回去?”
许君弈摇头,“父母难得来一趟,我先送她姐弟二人回去,再来。”
皇上点头,“嗯,那一路上小心谨慎。需要朕安排几个人护送吗?”
“谢皇上,君弈一个人可以了。”他说。
“嗯,那行吧,早点启程吧。”
两人谢过之后从南院出来,李佳钰、吴景笙等人等在北院门外。锦瑟回去拿了包袱,带着锦云走到出口,她回头道:“大家都回去吧,若有机会,就去乡里做客,我一定会热情招待大家。”
李佳钰抱拳,“后会有期。”
吴景笙,“一路顺风。”
青竹撇嘴,“离家也就两日的路程,我也想回去看看。”
“行了吧你,你就好好的陪郡主在这里玩,回了京城,事情多着呢。”李佳钰白了他一眼,“别瞎凑热闹。”
青竹撇嘴,将临时写好的信儿递给锦瑟,叮嘱道:“记得去看望我奶奶,然后给我回个信儿。”
她接过手,放在包袱里,“知道了。你们也要保重,凡事要多家小心,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多和将军商量。一个人少自作主张。”
青竹点头,“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们快走吧。不然晚上赶不到小镇上,可就要露宿荒野了。”
锦瑟含笑点头,拉着锦云走在前面,许君弈走在后面。关玥叹息道:“想着她来了,就会有好东西吃了,没想东西没有吃到,反而把人家给吓跑了。”
她收起了视线,数落起来,“这两位公主是怎么回事?不做作就不会死!”
李佳钰微笑道:“好了,人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不是有蹴鞠吗,回去玩吧。”
“不玩不玩,以后再也不玩了,都玩出了人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呢。”关玥忽然愣住,左右瞧瞧后,小声道:“偷偷告诉你,其实这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了,你们别张扬啊。”
“谁呀?”吴景笙好奇问。
几个公子看了他一眼,青竹道:“你也太笨了,回去仔细琢磨琢磨吧。”
关玥撇嘴,抬起就看到了肖湛张望着,想了想为了锦瑟感到不值,于是大步跑过去,喊道:“尚书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您是不是也舍不得锦瑟和云儿?所以偷偷跑来看看?”
青竹凝眉,“尚书大人恢复了记忆?”
“尚书大人,人都已经走了,现在看着是什么意思?”吴景笙哼了一声,“大人是怕认了锦瑟姐弟,你的官职不保吧?”
肖湛收回了视线,面对郡主和几位公子哥的话,他全当没有听见,也不理会。他转过身子,关玥拦住他,“你什么意思?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伤心的离开。”
肖湛被逼无奈,蹙眉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可能对她们有些残忍了,这也没有办法是的事情。”
关玥扯了扯嘴角,上前想要打他,却被李佳钰给拉住,她回头道:“你拉住我做什么,我要好好教训这个负心汉。”
“你教训了也没有用,别惹事了。”
关玥气不过,愤恨的骂道:“我就等着你后悔,看着你后悔!”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李佳钰将她给拉了回去。
——
许君弈带上了一壶水,陈娘还拿了宫里特制的点心给锦瑟路上吃。到底是未来的婆婆,对锦瑟也挺好的。
三人走累了,就寻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吃点喝点继续赶路。走到山下客栈,许君弈给了银子,吃了饭。带上了干粮和水,又多准备了一匹马。锦瑟好奇询问道:“还要带着一匹回去?”
“以防万一,上车吧。”他说。
锦瑟左右看看,难不成还有人跟踪?
马车里面热,锦云在里面休息,她和许君弈坐在前面,讲了一会儿段子,她询问道:“是有人跟踪?”
许君弈摇头,“目前没有发现,两手准备,不能疏忽。”
锦瑟笑了笑,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日子其实很不错了。”
许君弈点头,看着远方,连绵不断的山峰,应声道:“行,以后我陪你。”
锦瑟笑了笑,有些困了,他马车走的慢了点,扭头道:“去里面眯一会儿。”
“那我去了,你若是困了,就告诉我,我换你。”她起身掀开了帘子,锦云醒了,她笑道:“醒了?去外面陪着君弈哥哥说说话吧。”
“好。”
锦瑟躺在软榻上,锦云就和许君弈在外面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她就睡了去,马车摇摇晃晃,路面也平坦,不颠簸。傍晚她醒来,喝了点睡,询问道:“我们走到哪里了?出了山吗?”
“当然出了,已经走过了两个村子,不过没有看到客栈。”锦云道:“君弈哥哥说,我们走的太慢了,客栈怕是赶不过去了。”
她出来站在马车上,远处看了看,指着道:“前面有个村里,我们就在村里落脚吧,给他们一些银子,能供我们住一晚就好了。”
许君弈应了一声,赶着车朝着村子里走去。
马车在一家院外停了下来,天色刚刚黑下来,但是还能瞧见这家的房屋,看起来是个富有的主。
许君弈敲门喊道:“有人吗?”
开门的是个夫人,看到陌生人院门并未全部打开,从门缝里询问道:“你们是谁?有何事?”
“婶子莫怕,我们从南面而来,要往北走。这天色已黑,又带着个孩子,不方便走夜路。夫人可否通融通融,给我们两间屋子,歇息一晚上?”许君弈拿出了银子,笑着道:“我们也是乡里人,出门走亲访友,故而路过此地,夫人您看……”
那夫人看了银子,又看了锦瑟和锦云二人,见他们面善,于是才打开了院门,“家里只有一件客房,是兄妹?”
许君弈扯了扯嘴角,“我们不是兄妹,她是我未婚妻,那位是我弟弟。”
夫人了然,“既然不是兄妹,也用不了两件房,一间就可以了。”夫人笑呵呵道:“就看你们住不住了。”
许君弈忙点头,“住,多谢婶子了。”
“客气,快进来吧。”
夫人让开了身子,许君弈回头拉着锦瑟进了院子。锦瑟左右看看,院子里有两颗柿子树,树上结了很多柿子。四间房屋一间草棚,喂养着一头水牛和几只羊。院子里一股鸡屎味,她挥挥手想来养的鸡鸭也比较多。
“秀儿,来客人了。”夫人喊道。
叫秀儿的姑娘十八岁,端着碗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们三人,客气的说道:“来,快请进。”
“小娘子如何称呼?”秀儿问。
“叫我锦瑟就好。”她拉着锦云,“这是我弟弟,锦云。他是我未婚夫,许君弈。”
“哦,你们好,还没有吃饭吧?”秀儿从夫人喊道:“婆婆,锅里还有饭没,给许公子和锦瑟妹子盛一点?”
那夫人好半天才回道:“这还得做呢,几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煮面去。”
锦瑟忙起身喊道:“婶子,若是放心的话,我自己来吧?”
锦云跟着道:“我姐姐是个小厨娘,做饭很好吃的。”
“云儿。”
那秀儿笑呵呵道:“是吗?既然这样,那锦瑟妹子就自己来吧。我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丈夫……如果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锦瑟走进来就嗅到了一股药味,估计是常年卧床,需要药物维持的病人吧。她也没有多问什么,许君弈倒是说了句苦客套的话,便转身去了厨房里。
厨房里也是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夫人指着一点青菜,道:“家里也就剩下这些了,菜园子离的有点远,哦对了,还有鸡蛋、鸭蛋。姑娘瞧瞧,想怎么做随你。”
“谢谢婶子,有这些已经够了。”
夫人坐在灶门前面烧火,许君弈和锦云站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不说话又觉得太尴尬,于是就问了夫人家里的一些情况。
锦瑟没出声,但是她听到了夫人说的情况。这家也是村里的大户人家,育有两子,大儿子前年瘫痪了,卧床不起。二儿子和老爷子在外面经商。说好听点事经商,难听点,就是给人家送东西。算是个小小的镖局,走南闯北的,一年到头才回来一次。家里就夫人和大儿媳妇在。
冷冷清清的,倒也是可怜。
“你家大儿子得的什么病?”许君弈问。
锦瑟看了他一眼,听夫人说道:“大夫说是不治之症,下肢瘫痪,可怜我那儿媳妇,娶进门都还没有过身孕,就一直在家里照顾他。”
夫人说着哭了起来,秀儿从堂中走进来,面色一沉道:“婆婆,你怎么逢人就说家里的事情,人家又不能帮着咱们。许公子和锦瑟妹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婆婆就是这样……”
锦瑟勾唇轻笑道:“你夫君下肢是没有了知觉吗?”
秀儿叹息道:“是呀,已经两年了。”
“嫂嫂别哭,我姐姐是神医,一定可以医好大哥的。”
锦瑟扶额,她睨了一眼锦云,尴尬的笑了笑,“别听我弟弟胡说,我也就会看一点皮毛。”
夫人一听止住了哭声,忙跪下道:“姑娘,老婆子就请你去看看吧,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锦瑟弯腰将她搀扶起来,“我明白婶子的心情,等会儿我就去看看,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医好。”
“好,好。”夫人看着锅里,“水开了。”
锦瑟简单的煮了面,放了点青菜和三个荷包蛋,他们三人吃了点。饭后,秀儿带着她去了卧室里,那公子瞧她来怔了怔,随后道:“我都不抱任何希望了,你们怎么又去麻烦人家客人呢?”
秀儿面色尴尬,回头看了锦瑟和许君弈一眼。许君弈笑道:“兄弟,没准儿我家小娘子就把你的病给医好了呢?看一看有不打紧,有些事情不试一试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公子闭了闭眼睛,伸手手道:“那就有劳锦瑟妹子了。”
秀儿也是个细心之人,她拿帕子放在丈夫的手腕上,锦瑟笑了笑,伸手按着他的手腕,探了一会儿拿开道:“公子下肢瘫痪,是因为经脉不通,秀儿嫂,你将被子掀开,我看看他的腿。”
“哎。”
锦瑟看了后,凝眉道:“肌肉萎缩的严重……”
“那有没有希望?”夫人问。
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锦瑟,那公子也换换睁开了眼睛看向她。她微笑问道:“你信我吗?”
公子眼里有些激动,撒愣着点头道:“信信,只要能医好我的腿,锦瑟妹子要什么,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给你弄来。”
“我什么也不要,你就配好医治就好了。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医好的。贵在坚持!”她说。
公子激动的落泪,忙说道:“不管多久我都能坚持下来。妹子,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能。”锦瑟扭头看向秀儿,“你去给我找几个小瓶灌子来,越多越好,还要酒。”
“好,我这就去找。”
锦瑟用拔火罐的原理,先把他身上的湿气给去掉,然后又让夫人去烧了热水备用着。锦瑟做的每一个事情,都连续告诉了秀儿。秀儿听她的意思,以后就让秀儿来医治。她心惊了一瞬,忙询问道:“妹子,你这是在教我?”
“你别怕,这事情比较简单,就是每天重复着一件事情,你多试试就上手了。”锦瑟拿着那罐子,里面放了点酒,然后燃烧起来,等里面的空气都已经烧完了,才放在公子的背上。回头问道:“看到了?”
秀儿一愣,她又道:“我再给你示范一个,看清楚了。”:
“好。”
锦瑟连续做了三个,第四递给了秀儿,“你来。趁着我还在这里的时候,赶紧学会吧。”
秀儿颤抖着手,生怕弄错了,这个不成功,锦瑟又教了一个,她说道:“大胆去弄不要害怕。这个伤不了他。”
后面的罐子都是秀儿上去的,公子咬牙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锦瑟拔开,瓶口的周围漆黑一片,她指着道:“这个就是毒素,每隔两日做一次。然后药浴,这里面放的什么要药,等会儿会写个方子,一般的店铺都能买到。”
现在用的药,是锦瑟出了马车上,进了空间里那出来给夫人熬的。公子泡了一会儿,她在门外询问道:“大哥感觉如何?”
公子回道:“只觉得全身很舒服。”
“那说明有见效了。”
锦瑟露出了笑容,回头看夫人含泪道:“太感谢你了,真是是神医。”
她准备跪下,锦瑟忙阻止道:“婶子怎么又跪,能够医好大哥的病,我自然也开心。”
夫人擦了眼泪,忙道:“我去给你们铺床。”
她走后许君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捋了捋,轻笑道:“累不累?”
她摇头,“不累。能救下一个人,就能积一分德。”
许君弈抿嘴微笑,看了紧闭的房门,又道:“他等会儿还需要做什么吗?”
“施针。”锦瑟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打开之后里面全是银针。许君弈也懂些,但是懂的不多,简单的施针还是会的。
“等会儿我帮你。”
锦瑟摇头,“这个东西是要留给秀儿的,等会儿我教秀儿来。你带着云儿去休息吧,你看云儿都在打盹了。”
许君弈将孩子领着去了屋子里,安顿好之后才出来。看她没有在厅堂,转身去了那公子的屋子里,锦瑟正在给秀儿讲着如何施针。
“我试试。”秀儿胆子也大了起来,下手之后询问道:“相公,疼吗?”
那公子摇头,“像蚂蚁咬一样,没事,你下手吧。”
他的背部扎了二十根银子,之后又在膝盖两边施针。锦瑟道:“只要按照我说的那几个位置来,就不会出任何事情,你不要害怕,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取下来。会了吗?”
秀儿点头,牢牢记住了那些位子,然后回头感谢道:“时候也不在了,妹子快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锦瑟点头,“明日,我在给你们开点吃的药。”
“好,谢谢妹子。”
锦瑟有些困了,但是进入了房间里,她就尴尬了。只有一张床,三个人如何睡?
她回头的道:“那个……”
许君弈直接抱着一床被子,“你和锦云睡上面,我睡在地上就好。”
锦瑟只好点头,“好。”
许君弈将屋子的灯吹灭了,她坐在床榻边,只能投着月光,看着他躺在地上。忽然听他道:“还不睡?”
“哦,我这就睡。”她脱了鞋子,躺了上去。
许君弈听着她呼吸均匀之后,勾了勾唇角才浅浅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锦瑟动弹了身子,忽然觉得枕头软了点。闭着眼睛抚摸了下,皱着眉头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了一只手,顿时睡意全无,扭头就看到许君弈近在眼前的俊朗面孔。
她捂住了嘴巴,鼓着腮帮子,抬起头心里满是疑惑,自己是怎么下来的?难不成自己梦游了?还是潜意识的认为房间里有美男,所有就悄悄的移动了过来?
许君弈缓缓了睁开了眼睛,对上她乌黑亮泽的眸子,看着她有想逃的意思,伸手将揽入了怀里,轻声道:“你要对我负责的。”
她下意识的愣住,伸手抚摸了下衣衫,结巴道:“负责?负什么责?我的衣服是好的,你的不也是好的,难不成我还扒光了你的衣服,将你给怎么了不成?”
她白了许君弈一眼,瞪眼道:“快松开,云儿还在上面呢。”
“就不,是你自己下来要陪我的,既然下来了,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自己,你说是不是?”许君弈指腹放在她的唇瓣上,来回的摩擦着。
锦瑟张嘴就咬住他的手指,模糊道:“你不放开我就咬断你的手指。”
许君弈笑了出声,翻身将她给压下,顺势拿出了手指,低头道:“跟我玩,你还嫩着呢。”
“喂,你手……”
“手怎么了?”
锦瑟身子颤了下,红着脸道:“大早上的,给人瞧见多不好,再说云儿马上就醒了,会教坏小孩子的。乖,拿开手。”
许君弈挑眉,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自己?他勾唇动了动手,软软的,再捏一捏,“亲我一下,我就松手。”
锦瑟脸色绯红一片,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本以为这样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不仅动了手,还动了嘴。
“许君弈!”锦瑟衣衫凌乱,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软软道:“玩够了吧?这里不是自己家里。”
许君弈含笑,抬头看了床榻上的云儿,低头轻笑,“你的意思是,是自己的家,就可以随便玩了?不对,这可不叫玩,这个应该叫乐趣!”
“错了。这应该叫情趣儿!”锦瑟白他一眼,伸手将他给推开,一崛而起背着他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却听他清润的笑声。
她回头,许君弈一直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着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月牙长衫有些凌乱,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那肌肤……
锦瑟下意识的咽了口水,不得不说,许君弈的身材真的很好,肌肤如雪,光滑细腻。
许君弈眉梢扬起,勾勾手喊道:“过来。”
她刚迈出了一步,缓过神儿,扬起了下巴,“少色诱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许君弈白她一眼,坐直了身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从地上一跃而起。甩了甩墨黑的长发,大步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过来给我绾发。”
她盯着他的头发,“你自己不会?”
“会!”他回头笑道:“以前是没有心上人,现在有了心上人,自然要心上人来绾。”
他将梳子递给她。
锦瑟斜了一眼,抿嘴含笑,“绾的不好看,你可别怪我。”
他坐下来,摇头道:“没关系。我怕自己太好看,人家会看上我,到时候有你哭的,你还是随便绾一下,只要不碍事就行了。”
锦瑟嘴角抽搐两下,他将金冠拿下,一头乌黑亮泽的头发全部都散落下来。她伸手将头发给梳开,然后照着原来的样子给绾起,戴上金冠,一支玉簪贯穿其中,固定住。
“你转过来,我看看正不正。”
许君弈转过身,一双桃花眼盯着她。
他浓眉大眼,双眼皮男子。眼睫纤长浓密,鼻梁挺翘,薄唇紧抿唇角微扬,面如冠玉,器宇轩昂。
“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就直接把你给办了。”许君弈伸手将她拉入怀里,仰头问道:“是不是你未婚夫长的太英俊了?”
锦瑟回神,忙道:“哦,我只是在看这个发髻要不要换一换,看着样子挺不错的。证明我的绾的很好。”
“哦?”许君弈起身,垂下眸子道:“这么说来,还是我本身太英俊了。”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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