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一辆载满了货物的皮卡远远消失在随风而起的沙尘中,欧米尔轻轻缓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车子消失在风中的画面,他就总能想起晙。那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玩世不恭的模样,总会浮现在欧米尔日渐打磨成熟的眼瞳里。
“额......少族长?现在快到您妹妹的放学时间了......”旁边一个随从用着还不太标准的礼仪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侧。
“啊?!这么快?!”欧米尔随即从脑海的幻想里跳出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即将放学的妹妹身上,“快快快!!!我们快去接她!!!”
“是。”
算算,自从晙解放这个喀隆后已经过去了半年了,这里的发展也算是顺风顺水,毕竟当今的时代,再没有什么是比在黑市上赚钱来得更快的了。靠着暴涨的经济实力,欧米尔在一些长辈的帮助下在镇子里修建了学校,医院,警局等设施,而妹妹玛姬正好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凭着高昂的薪水,欧米尔又顾来了几位“不怕死”的老师,在这里教书。现在,除了每天的事务之外,欧米尔将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了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上,这份过度的溺爱,几度让玛姬觉得难为情。
“......长大......吗?”午间放学,玛姬不像往常一样在校外等待哥哥乘着武装过的皮卡车来接自己,而是选择了独自走回家里。
“哥哥和我不一样......他在......长大......”离别的那天,晙对自己说过的话,始终像是一个不可言喻的梦一样,缠绕在自己心头。刚开始,玛姬还不太能理解,但随着她开始接受学校的教育,逐渐通过书本里的课文了解到,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成熟......
“不是简简单单的长高就行了的......”玛姬缓缓穿过日渐繁华的住宅区,来到人声鼎沸的闹市区,熙熙攘攘的人群扰得自己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喧嚣的人群看起来无比浑噩,玛姬甚至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都开始扭曲,瞳孔里再次显现处那张坚毅,有些冷漠的侧脸。
“在你还没有任何改变的时候,他回来了。”
“这或许对你是一种幸福,但也是一种另类的挫折。”
“你一如既往地去依赖你的哥哥,让自己的担子无声地落在欧米尔小小的肩膀上,纵然如此,他还是扛起来了,原因只有一点......”
“你是他妹妹......”
................
“玛姬!玛姬!!”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将玛姬从回荡的声音中拉了出来,玛姬轻轻晃了晃有些懵懂的脑袋,喧闹的嘈杂声再次在耳边响起,玛姬眼神痴痴地转向一脸焦急的欧米尔,欧米尔正在长身体最快的年纪,现在的他也有个青年小伙子的身高了,玛姬因此也只得仰望着哥哥......以前怎么没注意?哥哥竟然这么高大的吗?
“你在干什么?!不是叮嘱过你,放学后要在学校门口等我来接你的吗?!怎么会一个人乱跑呢?!”欧米尔伏下身子,将目光和玛姬平行,试图从妹妹的眼睛里找出一丢丢的歉意,但看着那滚落的晶莹的泪花,欧米尔顺间败服在妹妹的“任性”之下。
“额......好了好了,哥哥不生气了,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能在这么鲁莽了知道吗?......”看着妹妹没有好转的面庞,欧米尔不断将语气的柔和度降低,“好吗?......好么?......可以吗?......”
看着柔和得有些贱贱的哥哥,玛姬终于破涕为笑,如果她不笑出来的话,怕是哥哥今晚都睡不着了。
上了回家的车,玛姬在后座听着哥哥和他的助手交谈着她听不懂的工作内容,之前的失落感似乎又在隐隐作痛......玛姬轻轻握住挂在胸前的图腾,那是大祭司统治时期,他们所一致信仰的神明的标记,嘴里的颂词念得一字不漏,毕竟半年前她都还是大祭司的随身助童嘛。
看着后视镜里面默默祈祷的妹妹,欧米尔也有些失落,对于那个大祭司,他没有一点好感,更别提他带来的那些宗教了......不过这些东西已是自己最疼的妹妹的生活的一部分了,欧米尔也就耐着性子,任由她自己默默祈祷算了,反正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翻不起什么浪。
“哎......”无奈后,欧米尔一只手靠在车窗上,看那迷离的表情,似乎又陷入了那段不长的时光的回忆了吧?助手兼职司机,感受着突然陷入沉默的车内,他显得有些不适应,看着这对各自都若有所思的兄妹,除了在心里叹息一句“不愧是兄妹”之外,再无其他可言,于是只好在驾驶车辆这件事上专心致志了。
......
“他们遗忘了你的贡献,但他们忘不了你的神!是你将神引导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而现在,神的子民变相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只有神明大人的旨意,是绝对不能亵渎的!他们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求神让他们安详地去死的!我见过神明是如何杀死恶人的!”
癫狂的声音从荒僻的山洞里幽幽地传出,却又在洞口戛然而止,仿佛只能活在阴影里的恶魔一般,阴冷,疯狂......
................
此时,往北千里的神州,洛阳。
因为日渐激烈的国际争纷,七大国家在下一秒发动高级战争一点也不是可以随便开的玩笑,各个城市的人民正时刻对自己的国家寄予浓厚的期望,毕竟,这个国家的生命几乎就是他们的生活和未来啊。
而为了有效地守护这份未来,即使是神州这样宣扬和平的国家,都开始着手准备高级军事力量了,各个省份的省会和大城市,都开始自我组织各地的戒备力量。凭着厚重的国力支撑,这些守护军倒也是像模像样的,每当在街上看到那些身穿迷彩服,手提离子枪的巡逻武装部队,百姓们倒也安心了许多。
然而,在这样的部队的训练基地中......
砰!!!!
哐啷!!!!
乒!!!!乓!!!!
“右边!右边!!躲啊!!!”
“上!给老子弄死他!!!”
“都别光看着啊!!揍他丫的!!!”
“小心!!!”
呼!!!!
一个四肢发达的实习兵带着尖叫被人高高举起,从一干哄闹的围观人群头顶丢过!最后整颗脑袋稳稳地砸在后面一个盛满污水的水桶里。
四溅的水花恶心了食堂里面众人吃饭的心情,不过好在在这之前他们就没心情再吃了。白瓷砖地面倒映着混乱的人群中央的三个年轻人,站在他们对面的还有几个畏手畏脚的实习兵。
“喂!锦!......你TM有病啊!我......我们帮你教训这小子!你......你跟我们动什么手?!”带头的叫龙江,算是这些新兵的头头儿,但面对眼前这三个混血青年,还真不敢太冲。
那个一头黑发却有些泛蓝,一脸爽朗的笑容的,是庆;一头耀眼金发,正狼狈地坐在被压碎的桌子上的,是晙;而那个双手插兜,金发带白,紫瞳深邃而冷漠的,是锦。
庆大踏步地来到晙的身边,将其扶起。晙小心翼翼地看着庆的脸庞,那抹熟悉的笑容下,竟没有一丝自己曾幻想的那种埋怨或是愤怒,有的,只有多年不见的思念和由时间而酝酿的情谊。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晙悠悠地看着锦的背影,光从他随意的站姿,晙就可以看出锦同庆一样,对自己的思念,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庆扶着晙缓缓离开混乱的食堂,锦轻蔑地俯视着眼前这些摩拳擦掌却又唯唯诺诺的家伙,不屑地呵着。
“我们三兄弟的矛盾,轮不到你这种白痴来插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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