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如风,传播的快,且如风,无孔不入。况且这也算不得谣言,因为郑长宁确实就在连子聿的大牢中。
右丞相家公子被捉,且当众游街,何等大事,早已传遍街头巷尾,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偶发恻隐之心,担心这个曾经的京城第一公子哥就此丢了性命。可是对于另外一部分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可是强出头接近右丞大人的绝好时机。
且说右丞相府,丞相大人倒是稳坐钓鱼台,任夫人哭天喊地,他兀自品茶看书。因为他至今也没摸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他不明白为什么连子聿会突然发难。对于自己来说,从无做什么对不住连家的事情,顶多就是在连家失势之前,见着了叫声贤侄,而失势后改口为连公子而已。但他笃定一件事,那就是连子聿不会下杀手,所以他知道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混迹官场大半辈子的丞相大人,自然是谨慎的,所以他早已知会门生故交,暂时都按兵不动。
可是丞相大人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武官阵营。他的门生故交多以文臣为主,且自开国以来,皇帝重文抑武,武官的升迁渠道不畅,开始时还都心存怨念,只是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现实,便开始转变思路,都想与文臣扯上干系,有朝一日攀上高枝,求得仕途通达。
所以,一些心思缜密的武将,便把此次事件视作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然,以武将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先进相府告知,再去救人,自然是都想带着完好无损的郑大公子,再去相府邀功。
自然,为了能够飞黄腾达,能够接近郑大人,战后成长起来的将军们怎会将镇北大将军放在眼里,何况是空壳子镇北大将军。
这一夜,镇北大将军府外可是非比寻常地热闹,居然来了二十多为官阶不等的将军,近万人将镇北大将军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万把人已经算是不错了,因为这些将军虽然手握兵权,但没有虎符均无权调动各营士兵,所带皆为亲兵。
刚开始,大家同仇敌忾,一致叫骂,要求连子聿放人。然后不知哪一位将军突然明白过来,这么多人,如果连子聿真放人了,那算是谁的功劳呢?难道要众人抢郑大公子不成?
所以,内部开始分化了,开始论谁来得早,可是几位官阶高的将军不乐意了,在权力面前,哪管得了先来后到啊,谁厉害谁说了算。意见难以统一,为了前途命运,官阶相对低点的将军自然心中更为不不忿,更想抓住这次机会,以便爬上高位。
于是,府外居然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金戈相交,犹如乐器齐鸣,为连子聿的酒宴乐鸣。
连子聿自然是在喝酒,而且是在畅饮。就在府邸大门之内的院子里摆下桌子,由连鸣和金戈等几个小头目作陪,开怀畅饮。
门外之声声声入耳。开始,金戈等几个小头目是害怕的,几十位将军,近万士兵围府,如果强攻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突然他们也想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是要郑长宁,连子聿定会在合适的时候放出郑长宁,让他们争去吧!
于是众人就放宽了心,就当看戏呗,反正主子说了没事,怕个鸟啊!
“公子,是否该放人了?”连鸣问。
“再等等”连子聿答道。
其实,就在连鸣问之前,连子聿已经打算放人了,毕竟门外的战斗似乎将结束了,放出人,自然要为争人再掀起波澜,再看一场好戏岂不妙哉!
可是,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为什么要放人,爷不放了,按照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行事规律,下一步估计是要强攻了,为什么要看戏而不参与呢?何不趁此机会锻炼一下部下,并在部下面前展示一下实力呢!
于是他问道,“兄弟们,敢一战否?”
“怎么不敢!”众人这一日之内豪气倍增。正应了那句话:“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什么样气质的将军,就有什么样气质的军队。
“好样的!待会就你们几个随我守卫府门,其他弟兄列阵观景,他们没有坐下来喝酒,这观景是补偿。”连子聿和众人碰了一碗酒,接着说,“他们强攻,然后再死几个人,那我们就更加安全了。”
众人似懂非懂,那就权且当作懂了吧!一碗烈酒下肚,英雄气概在丹田中升腾。
终于,强攻开始了!连子聿却说,要等他们攻破了府门再动手。
门破之际,连子聿一声轻喝,“出刀!”
门外金戈铁马破门而入,门内十余人,持刀而立,任你千军万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这便是他连子聿,这便是他镇北大将军需要的部下。
十余人,十几把刀,连家军站在了走向辉煌的起点上,等待着那动人心魄的一声出发令,好走上他们趟着血水的杀伐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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