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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上

陪你倒数之左右手 最新章节正文 第十四章 上 http://www.ifzzw.com/134/134992/
  
  
    林原的车驶进近郊一片高档的别墅区。

    傅冲看着车子慢慢驶向小区内部,眼中是走欧派风格的小区风景,处处匠心独具,一派低调的奢华,心里暗自感叹这个社会毕竟还是有着阶级或者说阶层的存在。

    他看了看身边正开车入库的男人,男人专注的样子很吸引人的眼睛。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所作所为,却总是偏离常人的想象。

    人生或许自有宿命,有的人位居顶部,尽享高处风光,却常常会有高处不胜寒的苦恼。有的人处在底层,日日思虑柴米油盐,却可能因一粥之软一菜之香而知足常乐。怕只怕,峰顶的人有了富贵风雅,又贪恋造物主赋予人本初的一些欲念。而太多平凡的人渴望向高处攀爬,急功近利,又哪管幸福本身存在的意义。人这一字,东一撇,西一捺,既互相牵扯,又互相支撑,唯有平衡了,才会站得住。只是可惜,太多人难以抗拒内心的执念,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到最后,遂了欲,丢了魂。

    傅冲便在自己有些悲凉的愁绪中跟着林原进了这间外观极为雅致的别墅。

    “除了我和你,没有第三个人在这里住过。”林原把钥匙扔在鞋柜上面,对傅冲说道。

    别墅装修的非常的漂亮,有些美式与现代相融合的风格,能看出客厅的很多装饰品都非常的精美和品味不俗。

    “市长,嫂子不知道你回省里学习吗?她。。。。不过来吗?”傅冲一路上胡思乱想,现在才算把思绪拉了回来。

    “我没告诉她学习的事儿,再说,她也不知道这个房子。”林原示意他跟自己上楼。

    傅冲点点头,跟在林原后面往楼上走,心里却在想着林原说的话,这个男人的背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楼上除了几间卧室、书房之外,还有一间屋子,是林原来这里时最常停留的地方。推开房门,傅冲愣了一下,这里似乎是一间。。。画室。

    屋子很开阔,除了靠墙安放了一张大沙发和茶几,别无其他家具。中间一张大画案,边上立着一个木制的画架,案上上面放满了各种画画的用具。墙上挂了不少装裱好的油画作品,多是印象主义的风格。傅冲虽对绘画没有什么研究,却也知道这些画作相当有水准,看起来很吸引人的眼球。这些,是他画的?

    “想知道是不是我画的吧?”一旁的林原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

    “恩。”

    “是我画的,不过很少有时间弄,这些也都是好几年之内画的,有时候回省里学习或开会,我就跑这住上两天,手痒了,就画一画。”林原边说边翻看着画案上的材料。

    “哦。”

    “哦,恩。啊。。。。怎么傅秘书就会这几个字吗,给点评价呗。”林原抱起胳膊,靠在画案上。

    “我不懂这么高雅的艺术。。。。”傅冲没有看他,转身去看另一侧墙上的画作。

    那是一幅看起来略有些眼熟的画作,半写实半抽象,但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赤祼着身体躺在雪白的浴缸里,男人有些古怪的面部线条里却可以清晰地看出一个人垂死的气息。他想起来了,这画面应该是与学生时代看过的一幅名作《马拉之死》有着几分类似。

    不知道为什么,这房间里其他的画作傅冲只觉得单纯的艺术气息很重或是单纯的画得很漂亮,只有这幅画,让他莫名感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涌起,或许是因为那雪白的浴缸让他想起了什么,或许是那画中男人扭曲的神色让他心悸。

    他大脑中不受控制地浮起老师讲解《马拉之死》时留给自己大脑的记忆,那个叫马拉的男子因为卓越的号召能力而成为法国大革命中雅各宾派的主席,但同时也是一个残忍嗜血的活动家,往往不经审判便将政敌送上断头台,一位反对暴政的女士借口商谈事宜,进入马拉的浴室,并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行刺,结束了这位暴戾政客的生命。

    林原听到他淡淡的似乎还略有些讥讽的腔调,心里有些不爽,走到他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了他。身前的男生明显身体僵了一下,自己几乎都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一下子绷紧带来的变化。

    “您。。。不是人大经济学院商科的吗?”傅冲想和他随便说点什么,否则他抱在身后的感觉让自己有些坐立不安、无所适从。。。。。即便曾经有过丧失理智的疯狂,但是在清醒的时候,傅冲还是下意识便想离他远一点。

    “小时候专门学过,后来就是爱好了,”林原捏了捏傅冲的手,“咱以后能不能别总您您的,这么生分呢,还知道我在哪上的大学哪?嘿嘿。。挺关心我啊。”

    “这里能做饭吗?好像没有东西吧。”傅冲被他捏了一下,耳朵都变热了,赶快往林原感兴趣的话题上引。

    “今天这儿啥都没有,做不了,出去吃吧,你一说我都饿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起得很早。

    这里离傅冲的办公地点有点远,他不想刚刚过来上班便迟到,林原党校那边才开班不久,也还没到学员可以放松的阶段。在便利店买了早点后,林原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咬着包子,往前探着头,生怕弄到身上。傅冲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带着一些与年龄和身分不符的单纯。可是,即使是孩子,他也是一个坏孩子吧

    林原昨天晚上想了好久,最后只是在水杯里加了一点点的药,比平时要少得多。

    他心里有一个念头,这念头来自傅冲对他的各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如果傅冲一直都要靠药物才能对自己产生欲望的话,他对自己的这份感觉,便像是只在午夜才会开放的昙花,即便美的醉人,却只是瞬间一现,见不得天日。

    这绝不是林原想要的。

    他把傅冲带到这里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对这个男生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让自己都感觉吃惊的变化。他是那么想和他在一起,想让他更多地走近自己,以至于不嫌麻烦,找关系让他临时借调到省里,只是不想在这两个月里和他分开的太久。这大概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吧,自己。。。。应该已经是。。。爱上了。

    所以,自己也想要的,是一份对等的爱。虽然一定会很难,因为它着有一个非常不堪的开始,但是,不管怎样,它毕竟开始了不是吗?

    于是昨天晚上的两个男人,在这个豪华寂静的别墅里,在这个萧瑟却又温暖的秋夜,便体会到一种不同于以往疯狂的似乎即将死去的性爱。不是无休无止的索取,也不是戛然而止的无奈,倒像是像两个初尝禁果的少年,既有脸红心跳的情热,也有半推半就的羞涩。林原压抑着自己想直捣黄龙的欲念,而是和傅冲一起,在摸索中体会抚慰带来的颤栗,在欲拒还迎的轻吻中感受口腔的湿滑,在一点一点的顶进中品尝密道的幽深和神秘。。。。。

    也许还不够默契,也许还有下意识的逃避,但林原敏锐的感觉告诉他,男生的身体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僵硬和防御,对于他和自己来说,需要的都是时间和。。。。耐心。

    方文秘书长对傅冲的印象非常不错。这个小伙子来了不过一周多的时间,工作状态、效率和适应环境的能力让他这个老人都有点吃惊,尤其他的沉稳、精细和全面,在当前这个相对比较浮躁的年轻队伍里,更是实属难得。

    金山在全省各地级市里从体量到经济发展都是排名靠后的市,有时会给人带来惯性思维,似乎其他方面的工作也随之便被定位到那个位次。省办有好几个地方借调上来的年轻人,时间都远远长过傅冲,但是通过工作上几件事的处理,方文便看出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在综合素质上要远胜之前的那几个。省办目前人手非常缺乏,否则也不会从基层借调这么多人过来,综合处和秘书处都在找自己要人,方文动了想把傅冲从金山真正调转过来的心思。

    他给林原打了个电话,傅冲是林原亲自送过来的,明显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年轻人的重视,自己现在想给傅冲搭个跳龙门的跳板,估计林大市长能比较满意。

    林原把老朋友一顿吹捧,什么惠眼识英才、伯乐发现千里马的词都捅了出来,打了半天哈哈,结果呢?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方文知道做领导的有时候都很自私,用惯了的兵在当用的时候才不会轻易舍得放手。好在一般这样的人才领导在最后也都会给个比较理想的安排,倒也算是宾主相契一场。果然,林市长前面虽然婉拒了方秘书长的好意,最后却放了一个长线,希望过个两三年,让傅冲在地方再好好干上一段时间后,方秘有机会时还要想着自己这个爱将一点。

    晚上,林原接了傅冲下班后,两人找了家大超市,买了大概一周左右的食物和菜。

    傅冲在厨房里忙碌着,想认真做几道菜出来。这几天两个人都是在外面对付,林原已经在床上正式提出抗议了。

    林原在客厅里翻着建委下午送过来的规划方案,反复看了几遍,又发现了几处小的疏漏,便和建委主任通电话直接让他们抓紧时间改正。通话时,手机不断有电话打入的提示音响起。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看未接来电,佟灵秀打进来的,他想了想,拨了回去。

    “你找我了?”他在自己平淡的语气中勉强让自己加上一点热度。

    “林市长,听吴敏说你们现在是党校同学了,学习很辛苦吧,到了省里都不回家,你还真是大禹治水,打算三过家门而不入啊!”佟灵秀很少这样夹枪带棒的和他这样说话,听起来是被气到了。吴敏是另一个地级市的女市长,也是从省里下派过去的,之前在省里和佟灵秀的关系相当不错,想来两人有了联系,知道了自己身在省城。

    没等林原接话,佟灵秀又说道:“林原,别以为我不说话就代表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说真的,不是我哥劝我,我早想和你散了得了,我希望你别做的太过分,最后提醒你一句,别等家里人都知道你在省里后才腆着脸回来。”不等林原说上一句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黑了脸,把电话扔倒沙发上,心里一阵憋闷。

    散了得了,他心里也跑出了刚才妻子说的那句话。他们俩人的婚姻,确实已经是形同虚设,维持的,就是他们分别作为政治人物和成功女人的一个漂亮的壳,仅此而已。

    但是,这个壳的后面,还有两家人多年以来打造的,错综复杂极为深远的利益战线,上至父辈,下至同辈,勾打连环,牵一发而动全身,又绝不是一句散了那么简单。

    傅冲摆好了饭菜,喊林原过来吃饭。林原摇摇头,打算把这不好的情绪扔在一边,他在酒柜里拿来两瓶红酒,都是别人送的法国顶级藏品,准备和傅冲一人少喝一点。

    刚刚把酒倒上,傅冲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拿着电话去了客厅。

    “你。。。。做什么呢。。。。”雅娜在电话里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刚刚做好饭。。。。”傅冲发现自己莫名有一丝紧张,好像开始担心女朋友会问到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

    “喔,你还天天给他。。。给林市长做饭哪?照顾的真好。。。。我好像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东西了。。。。。”雅娜的腔调中竟然隐约带了一股不浓不淡的酸意。

    傅冲皱起了眉头,一时之间,他感觉像有一根极细极细的针扎在自己的心尖上,只有一点点的伤口,却疼得侵入骨髓一般。这个女孩说的话,在一瞬间演变成一个活生生的画面出现在傅冲眼前,一边是林原坐在饭桌前享用着自己做的美食,一边是雅娜靠在她的床头,翻看着两个人的婚纱照,忧伤地叹着气。

    “等我回去给你做。。。”他稍有些急促地说着,像是怕说晚了对方便听不到自己的表达。

    “去吃饭吧。。。。我也没什么事。。。。。”

    雅娜挂了电话,傅冲在客厅怔怔地愣了一会儿。

    这北国的秋天,或许是因为树干留不住秋风对叶子的追求,一地的萧瑟和苍凉里,总是给多情的男女带来悲秋的理由。

    于是,这两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两瓶红酒都喝光了。林原知道傅冲的酒量不错,一瓶红酒应该还远远不到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却明显不在状态,脸色早早便变得酡红,虽不多言,眼神却变得迷蒙散乱。两个人也不说话,偶尔眼神对望一下,便举杯喝酒。

    傅冲眼中泛着一层朦胧的酒气,他看着对面的林原,这个男人今天穿着不知道什么外国牌子的纯黑色的羊绒衫,藏青色的西裤,手腕上的表闪闪发亮,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一样。他坐在那里,手中半杯红酒,和这个高端时尚的别墅是那么契合登对。他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会演讲,能辩论,上得了大雅之堂,据说打排球有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现在自己知道了,他还会画得一手好画。

    且不论他的人品如何,他就是这个社会里站在金字塔尖上的那类人。可是,你高高在上也好,俯瞰天下也好,你有你的世界,我过我的人生,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拉进你的世界,非要摧毁我小心经营的平淡的幸福。林原,也许在你心中,你在意你的感觉,你的喜欢,你的爱。可是,如果这些让你得到幸福感受的东西都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你却依然如此的坚持,如此的自私,你以为,你配得到你以为的真爱吗?

    在朦胧的灯光下,在甘洌的酒香中,在与林原若有若无的对视里,傅冲的心里像风吹过的草原,满目天苍地凉。不知不觉里,他昏昏沉沉地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林原小心地扶着他,将他放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让他舒服地睡着。他在对面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半皱半舒的眉,半红半白的脸,在客厅的灯光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引吸力。

    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醉意却没有傅冲来得猛烈。忽然之间,林原心里产生一个想法,他急忙去到画室,找出画具和画夹、画板,把这些都拿到客厅里,在傅冲对面慢慢选定了一个角度,他要给这个心爱的男人画一幅素描。

    小区的保安队定时在小区内一遍遍地巡视着,走在落满秋叶的小径时,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这些平凡的男子已经习惯了在这豪华的别墅群里为那些尊贵的住客去检视他们的安全。他们的目光紧张地在小区内各个黑暗和偏僻的角落里定格,却很少去注意那些有着温暖灯光的居室里的各色人等。如果他们走过林原那座漂亮的别墅时能随意看上一眼,他们也许会看到那个秋夜里醉人的画面。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用他满是爱意的目光和他手中的笔,一点点勾勒出沙发上另一个青年男子醉中沉睡的模样。

    那天晚上,林原在这幅素描小像上缀上了画的名字,“我沉睡中的爱人。”

    林原的党校学习已近尾声,各种饭局如雨后春笋一样层不出穷起来。他不仅要参加,还要主动组局,这样沟通感情增加联络的机会对这些同等级别的领导来说非常有好处,大家在不知不觉中便拓宽了人际通道,将自己的所谓关系网络在整个省内越织越大。

    晚上林原在外面吃饭,傅冲自己打车回到了别墅。他自己吃饭便很简单,煮了点面加了一点青菜便完事大吉。

    时间还早,林原应该还会很久才能回来。傅冲好像忽然对这间已经住了将近两个月的房子有了特别的兴趣,他从客厅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慢慢欣赏起来。

    他脑海里是林原某天夜里情浓时在他耳边的低语,“我在金山最多也就干个三年到头了,然后就要回省里了,到时候,我把你调到省里来,找个好部门,咱俩。。。。一直在一起,这房子不是我的名字,我准备抽时间把它办到你的名下,到时候你就住在这,我随时都能过来,这房子里还有好多别人送的贵重收藏品。。。。我告诉你小冲,我对你。。。。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吗?或许是的。傅冲沉默着,没有说话。

    走到最后的房间是林原的画室,和原来相比,这些天唯一的变化是在那幅类似《马拉之死》的油画边上,新添了一幅素描。傅冲静静地站在那看了许久,画中人虽然只是用铅笔勾勒的黑白人像,却有着自来的神韵,似乎比真实的自己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吸引力。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加了密的隐藏很深的文档。

    文档中内容不多,他也只是在后面添加了一行字上去,是这间别墅的具体地址、面积和房间中一些比较名贵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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