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她的手忽然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陶瓷刀,下一秒毅然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进,刀刺破薄衫刺入骨肉的声音,很沉闷,沉闷到,几乎听不见。
血,却刹那间喷涌而出,染红衣襟,染红她握着刀柄的手,染红他深色的衬衫,染红了他眼底的一片清明和深邃。
“霍冧,你忘了,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却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自己。”她的唇齿间渐渐的被血侵占,喉间,味蕾,全部都是腥咸的味道,她洁白的牙齿,煞白的双唇,将那血映衬的更加的鲜红,刺眼。
她每说几个字,血便从她的唇齿和唇角留下,滴落在胸前,和胸口的血流淌在这她亲手选择的床单上。
她渐渐晕眩,却又紧紧的咬着牙死撑着,那只松开刀柄满是血的手也朝着他的脸摸去,看着他的脸上满是血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笑了,再开口说话,却像漏了风的风筒,呼吸渐弱,“霍冧,真的好疼,可是,等待死亡的疼比起你给我的疼,真的不算什么,你看,我能忍受的,我甚至在享受。”
这把陶瓷刀是霍冧的,和那把陶瓷手枪一样,都是霍冧亲手交给她的,他让她用它保护自己,但是她却用它来杀了自己。
霍冧好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气息微弱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余秦筝,他抱着她的手甚至在抖。
“杜纵!杜纵!去医院!”霍冧将人抱在怀里,疯了似得跑下楼喊着正在客厅里喝苦瓜汁的人。
“怎么了?”杜纵从没有见过霍冧用这样带着害怕的声音说过话,也从未见过霍冧如此的失态,失态到好像没了理智的疯子一样。
可等看清楚他怀里抱着一身是血的女人之后,杜纵便又满是疑惑,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纵的车速很快,可霍宅距离最近的医院还是有些距离,抱着余秦筝坐在后座上的霍冧几乎开始狂躁起来,不停的催着杜纵加快车速,别管什么路人,谁若是要拦着,便直接撞过去!
“余秦筝,你要是敢死,你信不信我会把余央宁碎尸万段!”霍冧看着怀里缓缓闭上眼的女人,他不知道,除了用余央宁威胁,他还能做什么。
“五马分尸也好,碎尸万段也好,我死了,都不会知道,还要谢谢你,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在底下团圆。”说完这句话,余秦筝还是合上了眼睛,她气息微弱的几乎像停止了呼吸,只有那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
杜纵开着车,听着因为快没了气息所以断断续续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无奈,这个余秦筝,太要强,都到了这份上,还能用这种语气和霍冧顶嘴,他都不知道该表扬余秦筝好还是骂醒他才好。
但是,杜纵也算是从两人的话里能猜到了,余秦筝的这伤,是她自己弄的,杜纵也是顶顶佩服余秦筝,往自己的身上插那么大一个窟窿,想想都觉得疼,看着刀没入身体的深度,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多半是真的不想活了,庆幸的是没有准头,若是一刀入心脏,大概现在也早就没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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