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察台王府
今晚府中一切安好,城门禁兵戒备依旧,安住几日的来运镖人等人也未有太多事务,除了祁雪音仍旧下落不明,其他皆未有太大虑忧。
然而相较之下,平日里不怎么抛头露面的察台科尔台,似乎略有动作,后院房内的烛火久久不息,而且今晚似乎有“贵客上门”
“忙兀大人,好久不见啊”客人名忙兀察托,今晚被察台科尔台密事迎见。不过说是迎见,作为“贵客”的忙兀察托却是双膝跪在身前,仿佛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在察台科尔台面前连头都不敢随便抬起来。
“小小王爷”忙兀察托紧张到了极点,吞吞吐吐应道。
“呵,没想到经历过那件事后,忙兀大人还是这样拘谨啊”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双手靠背,在忙兀察托身旁慢步环绕,提语说道,“还请大人不必过于拘束,本王今晚请你来,只不过有要事请助”
“额请助哪儿敢?小王爷若有吩咐,小的一定照做”忙兀察托冷汗直冒,低身垂首,拼命点头道。
“诶,别这么紧张嘛,怎么说大人也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论辈分本王还在你之下不是吗?”察台科尔台继续冷嘲道。
“不敢不敢,小人哪敢以皇上舅子相称”忙兀察托继续畏畏缩缩道,“当初若不是察台王爷庇护小人死罪,小人哪能活到今天?”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察台科尔台继续嘲讽一声,拍了拍忙兀察托的头,狡黠说道,“想当初忙兀大人你假造圣旨,替沂州太守多征收两年的官税,差点被皇上发现,治了死罪当年要不是我父王及时出面,找替罪者还你所谓的清白,大人您又岂能活到今天?”
“小王爷说的是小王爷说的是”忙兀察托一个劲拼命地点头,不敢抬头正望,他知道今晚察台科尔台找自己,一定事出有因,要拿自己曾经“假造圣旨”的把柄,求助于事。
“死罪免后,活罪却难逃,之后忙兀大人被皇上撤了所有官职,贬为庶民,从此不再有皇亲之系”察台科尔台继续不慌不忙说道,“不过即使如此,忙兀大人手中,应该还有曾经为官的资源和人脉吧?”
“小王爷今晚到底找小人有何事?”忙兀察托越听越害怕,仿佛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难受喘息,不禁仓皇十分问道。
“呵,倒挺有见识嘛,竟然主动问起来了”察台科尔台慢慢走回前厅的作为,两手扶柱,翘腿正望着双膝跪地的忙兀察托,专定说道,“不用紧张,今晚本王请忙兀大人来,只是让大人重拾老本行罢了”
“老老本行?”忙兀察托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振振不定,额头的汗水愈渐滴落。
“明知故问,当然就是让大人您再假造一次圣旨”察台科尔台露出凶煞的眼光,振振威慑道。
“小人不敢啊!”然而不等察台科尔台说完,忙兀察托这回直接磕头拜地,瑟瑟发抖道,“小人上次能捡回性命,多有察台家相助,这回小人说什么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哦?是吗”察台科尔台听完冷冷一笑,露出凶刀般的眼神,咬牙惊寒道,“数年前那次,是由我们察台家庇护,大人您才能活到今天。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们察台家能让你活,就也有办法让你死数年前假造圣旨的证据,现在还在本王手中,你说这时候我要是上奏呈交给皇上,结局会怎样”
“求小王爷放过小人吧”忙兀察托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声饶命道,“小王爷要做什么,小人都可以答应,可唯独这件”
“你要是不替本王办事,你的脑袋可不敢保证”察台科尔台将一张类似证据的纸条捏在手里把玩,寒声笑道,“要么替本王做事,要么本王替大人收尸,大人您自己选吧”
“额呜呜”忙兀察托在一旁都害怕地哭出声来,瑟瑟发抖望着察台科尔台纵擒的面孔,神情着实不定。
“而且这次不再像原来那样,这回是我们察台家为大人您护着”察台科尔台继续说道,“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只要替本王办成了事,不但本王高兴了袒护你,大人还会有数之不尽的报酬,岂不一举两得?反正已经提过一次脑袋了,又不在乎这一次,何况这回的风险比原来可小多了”
忙兀察托犹豫了好久,仔细想想,如果不替察台科尔台办事,自己数年前假造圣旨的罪行就会暴露如果替察台科尔台办事,不但能讨好察台家,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这笔账换做是谁都会算
“好好吧”终于,忙兀察托还是“铁心”做出了决定,心有余悸答道,“小人小人听凭小王爷吩咐”
“好,孺子可教也”察台科尔台笑应一句点了点头,为除掉孙云实行的第一步“假造圣旨”计划,可以算是成功
数日之后
回到察台王府十几天了,可孙云的心一天都没有静过,不光光是因为和祁雪音发生的恩怨纠葛,以及和杜鹃闹的不愉快,孙云心中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的安危他这次回王府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追随父王的下落,如今父亲病重在身,却要领兵镇压西城暴徒,生死揪心难定
这天,孙云又一次前去察台多尔敦的的房间,似乎是多尔敦有要事相告
“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孙云进门后,坐在茶桌旁直言问道。孙云的脸色不太好,显然这几天的烦心事让自己愁昏了头。
“上一次你给我的官员名单,我已经托人查清楚了”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将纸条放在茶桌上,表情严肃道,“史义兴替我查到了,这些名单,全部都是八年前在汴梁的官员姓名!”
“你说什么?八年前,汴梁?!”孙云听到这里,不禁瞪眼怔视道。
“这下子已经很清楚了吧”察台多尔敦仿佛找到了疑团的线索,自信一笑道,“八年前发生在汴梁的怪事,以及苍寰教侵袭青墨山庄后,从那里搜出的名单绝对不会错的,八年前的未解之谜,和苍寰教脱不开关系!”
“可是为什么呢,这些苍寰教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藏这些官员的名单有什么用”孙云还是不能理解,这一切背后的缘由和目的。
“能想到的话,只有与朝廷政治有关的东西”察台多尔敦镇定说道,“当年苍寰教能在大都城中兴风作乱,靠的是对朝廷施予的政治威胁,而这些威胁的由来,说不定就取自朝廷中的机密要属”
“你的意思是说,苍寰教靠着这些官员,私通大量的朝廷机密是吗”孙云跟着分析道,“可是,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这和八年前发生的官员失踪事件又有什么关联?”
“搞不好,这张名单上所记述的名字,就是当年在汴梁失踪或病死的官员姓名”察台多尔敦眼神凝紧,振振说道。
“病死?”突然提到“病死”一词,孙云不禁转声问道。
“啊,八年前的怪事,除了官员失踪以外,不是还有官员病死吗?”察台多尔敦继续道,“我和你讲过的,那件事情当时轰动不汴梁一带还曾经发生过躁动”
“你等一下,这些名单是汴梁官员的姓名,如果把病死的也算进去的话”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暗暗咕声道,“鹃儿的父亲,说不定也”
“你是说杜姑娘”提到杜鹃,察台多尔敦转头说道,“我昨天和杜姑娘谈话时,也说到这事儿”
“你和鹃儿说了什么?”突然十分迫切想知道那天杜鹃与察台多尔敦的谈话,孙云抓紧手臂问道。
“杜姑娘没和你说吗?”察台多尔敦先是诧异一声,遂语气转道,“当时聊到她父亲,她说了有关她父亲病死的事情,我说我找到了一些矛盾的线索,在他父亲死后几年,又出现了他父亲的笔迹”
“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更是惊诧不已道。
“那是当然”察台多尔敦继续道,“后来我就大胆猜测,会不会她父亲还活在世上,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在杜姑娘小时候装作假死,为了不让她牵扯进秘密中”
“这么说来,那个时候”一提到这里,枯荣镇杜鹃亲言见到“父亲”的激言,始终在孙云脑中徘徊
回忆中
“鹃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果然,孙云显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一旁不禁试问道,“只不过是偷偷监视一会儿,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看着杜鹃异样的表情和话语,孙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口气也是愈加谨慎。
“嗯”杜鹃缓缓点了点头,良久才有默默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个人是我爹”
听到这里,孙云和祁雪音二人顿时一脸震惊,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尤其是孙云。
“这怎么可能?!”果然,孙云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表情,瞪眼惊神道,“你不是说过,你爹早在你十岁那年就”然而刚说到一半,孙云这才发觉话有不妥,立刻戛然而止。
而杜鹃这边则是更加忧郁,低着头仿佛对一切充满绝望一般。
“对不起,鹃儿,我不该这么说”孙云沉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表情正经问道,“可是你爹已经在你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杜鹃还一边说着,一边苦苦流诉着泪水,“可是真的像,真的太像了,他的那张脸,明明就是我爹生前的样子”杜鹃似乎还沉浸在虚梦与现实的交界,想要从梦境中醒来,却又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爹的事情,你原来和我讲过”听到这里,祁雪音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杜鹃会做出奇怪反应的原因,同样是年幼丧父的自己,能够体会得到杜鹃心中的痛楚,自己遂也用安慰的口吻说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那个人长得真像你爹,那也不可能是”
“而且你爹是在汴梁去世的,就算是有长得很像的兄弟,也没理由出现在大都这里,和苍寰教的人扯上关系”孙云继续低声道。
“可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个人真的和我爹太像了”杜鹃似乎还不愿从所谓的“梦”中醒来,继续小声抽噎道,“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孔,连走路的样子也都一样”
孙云很久没有见着杜鹃这样难过,而且他也清楚,杜鹃不是个随便说谎的女孩儿,看着她默默哭泣的样子,孙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现实中
“不可能这应该不是真的,不会这么巧的”孙云不停地摇头叹道。
“这些事情,我以为杜姑娘早都告诉你了”察台多尔敦看着孙云一脸茫然无措,不由惊讶道,“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没有跟你说你们两个,不会到现在为止还在闹别扭吧?”
“我和鹃儿”孙云语气缓了缓,脸色哀伤道,“她没有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我师妹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问道。
“嗯”孙云默认点了点头。
“没想到杜姑娘和我师妹这么亲近,居然为了她而嫌弃你”察台多尔敦听完,禁不住摇头道,“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彼此”
“鹃儿和雪音情同姐妹,甚至经历过患难据雪音说,鹃儿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死去的妹妹”孙云继续说道。
“噢,我师妹小时候是有和我说过这事儿”察台多尔敦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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