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即将登场的另一位男配!通过杏林斋苏沐的人情,可以尝试接触!
他确认了周氏可用,但提醒需要谨慎。
最重要的是,他透露了南宫容璟正在暗中调查仇家!
这意味着蜡丸的秘密随时可能暴露,她的时间不多了!
沈生澜将素绢紧紧攥在掌心,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蒋应韩……四海货栈……
一条新的、隐约的路径,在无边的黑暗中,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曙光。
她小心翼翼地将素绢撕成无法辨认的碎屑,分次咽下。
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喉咙,带来轻微的刺痛,却让她混沌多日的大脑,重新变得清晰而锐利。
不能坐以待毙了。
既然南宫容璟在查,那么她必须在他查到关键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
蒋应韩……
她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个新的计划,在心底悄然成形。虽然依旧前路凶险,步步惊心,但至少,她不再是完全被动地等待判决。
她轻轻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
孩子,再等等,再给娘亲一点时间。
娘亲一定会带着你哥哥,还有你,闯出一条生路。
窗外,夜色浓重,万籁俱寂。
囚笼之内,微光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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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辞传递的素绢信息,如同在死水潭中投下一颗石子,漾开的涟漪虽微,却让沈生澜看到了方向。
蒋应韩,这个名字在她心中反复盘旋。
她从未见过此人,但原主残留的记忆以及这五年在市井间的耳闻,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江南巨富,产业遍布南北,行事豪奢不羁,却又极重信义,手下能人异士众多,与江湖朝堂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能得他相助,或许真能打开局面。
但如何将“北地皮货,欲寻识货之主”这句暗语,通过杏林斋苏沐,辗转递到蒋应韩耳中?
她身处囚笼,外有重兵把守,内有刘、王二仆妇如影随形,王嬷嬷那条线固然隐秘,却也危机四伏,传递日常需求已是冒险,这样一句事关重大的暗语,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灭顶之灾。
她需要一个更稳妥、更不易引人怀疑的媒介。
几天后,机会悄然降临。
王嬷嬷从外面取回一包新配的安神香料,照例先交给沈生澜过目。
沈生澜打开纸包,熟悉的甘松气息混合着几味宁神的药材扑鼻而来。她用手指捻起一点香料细看,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硬物。
她心中一动,面上不显,只淡淡道:“这香料似乎比上次的研得细些。”
“是,苏掌柜特意嘱咐的,说夫人如今需要更精细些。”王嬷嬷垂手而立。
沈生澜点点头,将香料包好递还。
待王嬷嬷将香料放入香炉点燃,氤氲香气弥漫开来时,她才借口要小憩,遣退了两人。
屋内只剩她一人。她迅速起身,走到香炉边,用火钳小心拨开表层的香灰,在尚未燃尽的香料中,找到了那颗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被香料包裹着的蜡丸!
又是蜡丸!
苏沐竟然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她屏住呼吸,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卷更细的丝绢,展开后只有两行字:“蒋东家三日后抵京,落脚城南‘悦来’别院。暗语已晓。万望谨慎。沐。”
沈生澜攥紧丝绢,心脏剧烈跳动。
苏沐竟然已经知道了暗语,并且直接将蒋应韩的行程和落脚点传递了进来!
这意味着韩清辞的那条线,与杏林斋苏沐这条线,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然连通,并且开始运作!
这是巨大的助力,也是巨大的风险。
南宫容璟若察觉到任何一丝端倪,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三日后,蒋应韩抵京,这是她目前唯一可能抓住的机会。
如何将消息送出去,并且确保能引起蒋应韩的注意?
直接让王嬷嬷传递“北地皮货”的暗语太过冒险,王嬷嬷本人是否可靠也未可知。
沈生澜的目光落在屋内仅有的几件物品上。
梳妆台上有一盒寻常的胭脂,是之前从汀兰水榭带出来的旧物。她脑中灵光一闪。
接下来两日,沈生澜表现如常,只是对镜梳妆的时间略长了些。她拿出那盒胭脂,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地、一点点地点染唇瓣和脸颊。
王嬷嬷在一旁伺候,偶尔瞥一眼,只当她久困无聊,开始在意容颜。
无人注意到,沈生澜在用完胭脂后,会用指尖沾取一点清水,状似无意地在胭脂盒光滑的木盖内侧,轻轻划过。
水迹很快蒸发,什么也看不出。
第三日清晨,沈生澜照例梳妆。这一次,她打开胭脂盒后,忽然“哎呀”一声轻呼。
“怎么了,夫人?”王嬷嬷问道。
“这胭脂……似乎有些受潮结块了。”沈生澜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胭脂表面,蹙起眉头,“颜色也不如之前鲜亮。”她将胭脂盒递给王嬷嬷,“嬷嬷你看。”
王嬷嬷接过,对着光看了看,确实有些细微的颗粒凝结。“许是近日雨水多,有些潮气。夫人若用着不喜,奴婢让人去换一盒新的?”
沈生澜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只是这盒子我用了许久,倒有些舍不得。嬷嬷,你替我拿去外面,找个通风干燥的地方放一放,看看能否好些。若实在不行……再换吧。”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对旧物的眷恋,合情合理。
王嬷嬷不疑有他,应了声“是”,拿着胭脂盒出去了。
沈生澜看着她的背影,手指微微收紧。
成败,就在此一举。
那胭脂盒的木盖内侧,被她用特殊的方法,以极淡的、混合了微量胭脂和清水的“仇”,写下了那句暗语“北地皮货,欲寻识货之主”,以及一个极其简略的、代表杏林斋的标记。
字迹极淡,需在特定角度光线下方可勉强辨认,且遇热或长时间暴露便会彻底消失。
她赌王嬷嬷不会仔细检查一个“受潮”的胭脂盒内部,赌这盒子能顺利被带出去,并被杏林斋派来“更换”或“查看”的人拿到。
这是一次极度冒险的赌博。
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满盘皆输。
等待的时间异常煎熬。
沈生澜表面平静,内心却如同被放在炭火上炙烤。她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设想着如果失败该如何应对,如果成功又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午后,王嬷嬷回来了,手中拿着那个胭脂盒。
“夫人,奴婢将盒子放在廊下通风处半日,又用干净的软布擦拭了内里,如今瞧着干爽多了。”王嬷嬷将盒子递还,“夫人可要试试?”
沈生澜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胭脂表面确实恢复了些许光润。她指尖拂过木盖内侧,触感光滑,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不知道字迹是否已被取走,还是已经自然消失,亦或是……根本未被发现。
“嗯,是好些了。”她若无其事地合上盖子,“有劳嬷嬷了。”
一整个下午,沈生澜都心绪不宁。
直到傍晚,王嬷嬷去取晚膳时,带回来一个小巧的食盒,里面除了饭菜,还有一小碟精致的、做成梅花形状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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