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会、风池、神庭……
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苏念神色沉着,飞快在裴厌脑袋上扎了几针。
她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按压着他的虎口,没一会儿,双眸失神的裴厌终于转了下眼珠。
“你……”他声音嘶哑,机械的转动着脖子,缓缓将目光落在了苏念身上。
“先去睡一觉,等你睡醒,我再解释给你听,好吗?”
苏念语气温柔,竟奇异般的带着些安抚人心的力量,裴厌下意识的点头,有些困倦的眨了眨眼睛。
“大哥。”拔出银针,苏念向明修递了个眼神,后者连忙扶起裴厌,十分熟悉的将他带去了房间。
看着二人的背影,苏念突然沉思着摸了摸下颌。
这发展,不对啊。
几分钟后,刚一走出房间的明修,一眼便对上了苏念别有深意的眼神。
他抖了抖,后背不自觉挺直了几分,“怎么了念念?刚刚那个人是谁?”
微抬下颌,苏念示意明修坐在自己对面,她暂时压下了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轻声道:“大哥,你对裴厌了解多少?”
明修不知道苏念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他老实惯了,想了想后,和盘托出。
“我和他一开始是在地下拳击场认识的,他是那里唯一的医生,而我一开始不太适应拳击场的规则,没少受伤。”
一来二去,他成了裴厌那里的常客,二人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
可事情的转机,在某日他打完比赛回家的路上,悄然出现了。
“那晚,裴厌被追债人揍得奄奄一息,是我将他背回了家。”
也是那晚,裴厌对他说了三个月以来,最多的话。
“他的母亲因为还债,瞒着他一天打了三份工,却在某天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法拉利当场撞飞。”
“截止现在,裴厌依旧没法找到肇事行凶者,而裴阿姨也在当场断气,甚至来不及被送去医院。”
赌鬼的养父、苦命的妈,现在又多了一个姗姗来迟的亲爹。
裴厌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苦瓜。
苏念沉默着抹了一把脸,解释道:“刚刚那个男人,八成就是裴厌的生父,他是云城江家的家主,地位么,也只比苏家稍逊一筹。”
江家以贩卖药材起家,如今,全国上下近六成的药材,都是他们在背后运作。
眼睁睁看着明修的脸色由震惊转变为了不忿,苏念一巴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用那股怪力将他重新压了回去。
“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听我说。”
二十五年前,江家被商业对手坑害,险些将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那种时候,只有联姻才能获取更多的支持。
而作为江家三代单传的继承人,江天必须要承担起责任,可那时的他,却为了心上人,不惜和家里人闹翻。
“后来,应该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江奶奶找到了裴阿姨,并用钱逼迫她离开了江叔叔。”
所以,事情才会演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真狗血。”明修一言难尽的咂了咂嘴。
“可不是,素材来源于生活。”苏念深感赞同的应和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
“大哥,裴厌自残的行为多久了?”
如果他本身就患有抑郁症,江天的出现,或许会加重他的病情。
“从我发现开始,大概有一个多月了。”
所以,明修才会形影不离的守在裴厌身边。
“我明白了,你好好看着他,等他醒来后,一起来谢汀筠那儿找我。”
她还要赶回去给谢汀筠针灸,而且,裴厌这一觉,可能会睡得格外久。
“好。”点完头后,明修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突兀的瞪着眼睛,看向苏念的眼神犹如见了鬼。
“你你你,你和谢总同居了?”
不行!他温柔可爱的妹妹才十八岁,怎么能被老男人拱了!
“嘎嘣嘎嘣”的捏着拳头,明修脸色漆黑,重重咬了咬牙。
苏念:“……”看不出来,明家个个都是脑补高手,明义是,明修也是!
……
“你想让我帮你调查江家?”
听完苏念的话后,谢汀筠立刻猜到了她的用意。
“是,裴厌养父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而且一个好赌成性的人,怎么可能会留着那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要么,是他故意在江天面前暴露自己,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可前者基本没有可能,毕竟,不会有人蠢到将自己送出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以苏家和江家的关系,要是大哥动手,一定会被江叔叔察觉,谢汀筠,你可以吗?”
苏念乖乖蹲在他腿边,期待的看着他。
“可不可以的,试试才知道。”谢汀筠意有所指的挑了下眉。
指尖一动,瞬间拿出了一枚金针,苏念笑的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威胁意味十足。
“你也不想自己站起来后,某些地方彻底废掉吧?”
谢汀筠适时露出了投降的表情,可下一秒,他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并不想见你。”
“呵,什么时候?”
挂了电话的他,与之前松弛的状态判若两人,即便是苏念,也不想在此时招惹他。
原因无他,此时的谢汀筠太危险了。
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随时准备吞噬一切,也包括他自己。
“苏念,我的腿之所以站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对吗?”
他微微垂眸,遮住了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晦暗的神情,令苏念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拔下一根金针,上面,已经有一小部分变成了黑色。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的腿,是因为中了毒,才会完全丧失机能。”
而且这应该是一种新型毒药,任凭什么仪器,都无法检查出端倪。
要不是苏念医术高超,只会与墨白一样,以为谢汀筠是在车祸中,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苏念突然有些心疼,她顿了顿,索性坐在地上,仰着头乖乖问道:
“谢汀筠,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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