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两沓钞票被陈川随手扔在许正水脚下散落开来。
徐正水看着那些钱,又看了看帆布包里堆积如山的巨款,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再没半分得意:
“川,川子,川哥!”
“陈厂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婚……这婚我不离了,话梅,话梅我错了,我们不离婚,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对咱家亲戚!”
他这毫无骨气的样子,更是让人作呕。
陈川眼神冰冷,不为所动:
“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
他不再看许正水,而是转向王化梅,再次确认道:
“话梅,你自己说,这婚你还想不想离?”
王焕梅看着面前这毫无尊严的男人,眼中最后一丝复杂情绪也随之消失,只剩下了彻底的厌恶:
“离,必须离,一天都不过了,幸好……幸好没孩子,我现在才看清他是个什么畜生东西!”
“话梅你不能啊,我错了,我真的……”
许正水见状,哭嚎着就要朝王话梅扑过去,试图抓住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
许大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见状怒骂一声一把就攥住了许正水的胳膊。
同时扯着嗓子朝门外吼道:
“都他妈死外面了?进来帮忙!”
话音未落,呼啦啦,一下子从门外涌进来四五个精壮的河口村汉子。
几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扭住了许正水,瞬间就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许正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尖叫着威胁。
陈川眉头微皱,走到被按在地上的许正水面前蹲下了身子:
“许正水,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乖乖跟话梅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今天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陈川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
“第二你可以继续闹,也可以不离婚去报警。”
“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如果你选这条路,我会直接把你们饭店买下来,然后第一时间开除你。”
“别的不敢说,以后你别想在浦江这里找到任何一份正式工作!”
“我说到做到!”
这话彻底击溃了许正水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此刻自己在陈川眼里恐怕真的不堪一击。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许振水,他再也硬气不起来,带着哭腔连声求饶:
“我选一,我选一,川哥,陈厂长我离婚我这就去离婚,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给我留条活路吧!”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们厂里那个贺秘书,是他跟我说你这儿肯定回不来了,说厂里的设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早点变现。”
“是她跟我说的啊!”
贺秘书?
贺溪禅?
听到这名字,陈川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贺溪禅那张还算好看的脸。
没想到当时郑世荣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
不仅发现了莫比乌斯匣里头的东西,还和许正水联系上了。
但陈川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冷冷确认道:
“贺溪禅她怎么跟你说的?原话!”
“她……她就是前两个月在路上碰到我,闲聊起来,说……说南洋乱得很,陈厂长您怕是凶多吉少?”
“又说厂子肯定没救了,那些设备放着贬值,不如早点处理了帮衬家里……”
“还问我有没有门路……”
“川哥,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都是她撺掇的!”
许正水为了自保,忙不迭的把所有责任都推了出去。
陈川得到了确认,不再多问,站起身,对许大海淡淡道:
“大海,带人去办个手续吧,把事情办利索。”
“好勒,川哥,你就放心吧!”
许大海应了一声,厌恶地瞥了许正水一眼,示意那几个汉子把人架起来,拖出了病房。
王话梅走到陈川面前,泪眼婆娑道:
“川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
陈川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
“别说了,看清了是好事,以后会好的。”
“你赶紧跟着一起去吧,这里有我和小曼就行了。”
王话梅擦了擦眼泪,用力点头转身跟了出去。
房间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家人。
陆小曼走到陈川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川子,我总觉得许正水还是在撒谎。”
“贺秘书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陈川看着妻子的脸,心中叹了口气。
小曼总是习惯把人往好处想,之前还因为这事被崔勇给绑架了。
不过陈川也没有直接反驳,只是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到时候弄清楚就知道了。”
这时王翠兰已经挣扎的从床上坐起开始收拾床头柜上那点少的可怜的个人物品,嘴里开始念叨:
“看到你平安回来,我这病也好了一大半!”
“当家的,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回家养着去。”
陈川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了王翠兰:
“妈这可不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你们就在这安心做着钱的事儿,不用操心。”
“就算是要出院,也得看医生怎么说。”
陈川说着转身就出了病房去找主治医生。
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和沟通,医生明确表示,二老之前忧思过重,身体亏空的厉害。
最好再住院观察调理几天,巩固一下。
陈川拿着医生的圣旨回到病房,双手一摊:
“爸妈别收拾了,医生说还得住几天!”
他接着安排道:
“小曼海上楼,楼上也有房间,到时候晚上咱们就住那,白天过来陪爸妈。”
陈川看了看窗外,日头已经升高。
他想了想,说道:
“我这回来,还没去海上楼看过。”
“正好过去一趟,看看有住的地方没。”
陈川安顿好家人后,独自一人朝着海上楼走去。
虽然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目睹过海上楼的情况。
但此刻再看仍旧觉得有些不舒服。
昔日宾客盈门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街道依旧那栋熟悉的建筑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条。
走到近前,陈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海上楼的招牌蒙着一层灰垢,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门前的地面,扫了人来人往的清扫,落着些枯叶和尘土。
最刺眼的是隔壁那家气派的天上楼门庭若市,喧闹声阵阵传来。
陈川推开海上楼那扇略显沉重的玻璃门。
大堂里光线昏暗,桌椅摆放的还算整齐,但都落了一层薄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味。
“有人吗?”
陈川站在空荡的大堂中央喊了一嗓子。
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前台后面传来一阵稀疏声,接着一个粗犷的大嗓门吼道:
“没人!没看见都这样了吗?吃饭去隔壁!那家便宜又新鲜!”
陈川眉头一挑。
这声音……太熟悉了!
他非但没走,反而径直朝前台走去。
绕过柜台,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瘫坐在椅子上。
头上盖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翘着二郎腿,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陈川没说话,默默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扔到了那张盖着脸的报纸上。
“我操,谁他妈……”
报纸猛地被扯下,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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